出了玉门关,风就变得凛冽起来。黄沙漫过古道,将车辙印填得浅浅的,远处的烽燧像个孤独的巨人,在夕阳里投下长长的影子。叶天勒住马,望着天边的昏黄,忽然想起第一次走这条路时,身边还是寇仲咋咋呼呼的身影。
“前面就是‘断骨崖’了。”徐子陵指着前方的峡谷,“听说那里是进入西域的必经之路,早年被马贼占着,后来唐军清剿了几次,才渐渐太平,但总有人说……晚上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声音。”
傅诗涵裹紧了驼毛披风,将罗盘揣进怀里:“鲁前辈的指南车倒是好用,这一路都没迷路。只是这风里的味道,怎么怪怪的?”
叶天抽了抽鼻子,风中除了沙砾的气息,还混着淡淡的血腥,很淡,却瞒不过常年与刀兵打交道的人。“前面出事了。”他催马前行,“快些走,别停留。”
进入断骨崖,风声变得呜咽,像有人在耳边哭嚎。峡谷两侧的石壁上,还能看到箭簇的痕迹,显然这里确实经历过厮杀。走到中段时,傅诗涵突然指着路边的沙堆:“那里有东西!”
沙堆里埋着半截尸体,穿着唐军的服饰,胸口插着支青铜短箭,箭头刻着诡异的纹路,像张扭曲的脸。叶天翻身下马,拨开尸体周围的沙子,发现死者的脖颈处有圈淤青,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而他的腰间,还别着块碎成两半的令牌——是西域守军的腰牌。
“是‘鬼面’的人干的。”徐子陵捡起那支青铜箭,“这箭头的纹路,和北疆传来的消息吻合。”
正说着,峡谷深处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叶天示意两人隐蔽在石壁后,自己则握紧刀柄,盯着来路。
片刻后,一队人马出现在视野里,约莫二十余人,个个骑着骆驼,脸上都戴着青铜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他们押着辆囚车,车里隐约能看到个穿官服的人影,显然是唐军的官员。
“是守将王大人!”傅诗涵低呼,她在长安见过这位负责西域防务的将军,“他们抓了王大人!”
青铜面具人押着囚车,走得很慢,似乎在故意等待什么。为首的面具人突然勒住骆驼,声音沙哑地开口,像是用砂纸磨过木头:“叶天,别躲了,出来吧。”
叶天心中一凛——对方竟知道他的名字!他不再隐藏,从石壁后走出,刀光在夕阳下闪着冷光:“你们是谁?抓朝廷命官,想造反吗?”
为首的面具人发出桀桀怪笑:“造反?我们只是想请王大人去‘聚魂窟’做客。至于我们是谁……”他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左眼是个黑洞,显然早已失明,“你可以叫我‘鬼首’。”
“你是……当年阴癸派的‘蚀骨老魔’!”傅诗涵认出他来,这人当年在博斯腾湖被祝玉妍当作弃子,没想到竟然没死,还成了鬼面组织的首领。
蚀骨老魔舔了舔嘴唇,露出泛黄的牙齿:“小姑娘记性不错。可惜啊,祝掌门死了,不然看到我们如今的势力,定会很欣慰。”他拍了拍手,峡谷两侧突然涌出更多的面具人,手持弯刀,将叶天等人团团围住,“今天,就让你们尝尝被流沙活埋的滋味!”
“就凭你们?”叶天冷笑,挥刀直扑蚀骨老魔。刀风卷起黄沙,劈向他的面门。蚀骨老魔侧身避开,手里的青铜锁链“哗啦”一声甩出,缠向叶天的手腕。
徐子陵趁机拔剑,护住傅诗涵,与周围的面具人战在一处。他的剑法灵动,剑光如织,很快逼退了几个敌人,但面具人越来越多,渐渐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