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第七日清晨,一行人终于抵达洛水岸边的小镇。镇子依水而建,青石板路被水汽浸得发亮,码头上停着几艘乌篷船,船夫们正忙着修补渔网,空气中飘着鱼腥味和水汽的清冽。
叶天靠在客栈的门框上,看着徐子陵和寇仲去打听洛水神宫的消息。他的胳膊还没好利索,绷带又渗出了点红,是昨天在路上被红拂的人追袭时挣裂的。傅诗涵递来块刚买的桂花糕,轻声道:“再忍忍,今晚月圆,进了神宫找到补遗,说不定有能治你伤的法子。”
“借你吉言。”叶天咬了口桂花糕,甜香混着桂花香在舌尖散开,倒压下了几分伤口的疼。他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洛水,水面上泛着细碎的金光,谁能想到这平静的水下,藏着一座神秘宫殿。
没多久,寇仲兴冲冲地跑回来,手里挥舞着张纸条:“问到了!镇上的老船工说,洛水神宫的入口在‘回漩涡’,只有月圆时水位最低的那一刻才会露出来,而且得用‘引航灯’照着才能看见机关。”他把纸条塞给徐子陵,“这是老船工画的漩涡位置,说那地方水流急,船进去容易翻,得靠人力划木筏。”
徐子陵展开纸条,上面用炭笔勾着洛水的弯道,在一处标着漩涡的地方画了个小小的灯盏。“引航灯是什么?”
“说是当年神宫侍卫用的信物,”寇仲摸了摸下巴,“老船工还说,几十年前见过有人拿着盏青铜灯往漩涡里去,再也没出来过。”
叶天突然想起怀里的玉碴,掏出来放在阳光下看。碎玉被阳光一照,竟透出淡淡的光晕,拼在一起的形状隐约像盏灯。“会不会……这玉就是引航灯的钥匙?”
傅老爷凑过来看了看,突然道:“对了!我妹妹说过,‘玉映洛水,方见真章’,或许要让玉碴在月光下的洛水里映照,才能显出引航灯的样子。”
正说着,客栈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哒哒的蹄声在石板路上格外刺耳。众人对视一眼,迅速躲到窗边——只见一队身着黑衣的人马停在码头,为首的正是白媚,她身边站着个穿红衣的女子,码头间带着股媚气,想必就是红拂。两人正低声说着什么,手指时不时指向洛水中央。
“她们也来了。”徐子陵的声音冷了下来,“看来神宫的消息不止我们知道。”
寇仲摸出井中月,刀身在袖中泛着冷光:“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别冲动。”叶天按住他的手腕,“她们人多,硬拼讨不到好。咱们先去准备木筏,等她们去探路,咱们再跟上。”
傅诗涵也道:“我爹说过,神宫里机关重重,她们就算找到入口,也未必能活着进去。”
趁着白媚和红拂在码头布置,叶天几人悄悄绕到镇子另一头,找了个老木匠买了艘木筏。老木匠是个哑巴,只是一个劲地比划着漩涡的危险,还塞给他们一把长柄镰刀,示意遇到水下的暗礁可以用。
夕阳西下时,洛水被染成一片金红。叶天和寇仲扛着木筏往回漩涡走,徐子陵和傅家父女则拿着绳索和镰刀跟在后面。岸边的芦苇长得比人高,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响,像有人在暗处窥视。
“就在前面。”寇仲拨开芦苇,指着前方的水面——那里的水流果然打着旋,漩涡中心泛着白色的浪花,看着就让人发怵。
他们把木筏放进水里,刚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白媚和红拂带着十几个黑衣人追了上来,手里的兵器在暮色中闪着寒光。
“跑得了吗?”白媚冷笑一声,手里的长鞭“啪”地抽在水面上,溅起一串水花,“把玉碴交出来,饶你们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