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一九四九年一月六日,傅作义的代表再次出城与解放军谈判。这次,傅方的态度有所软化,不再坚持“保留军队编制”,但仍提出“北平守军分批出城改编”“改编后部队仍由傅作义指挥”等条件,并且在谈判中故意拖延时间,迟迟不肯给出明确答复。
中央军委敏锐地察觉到傅作义的拖延企图,深知若不采取强硬措施,和平谈判只会沦为无休止的拉锯,不仅会延误全国解放的进程,还可能让北平百姓陷入战火。经过慎重考虑,中央军委决定“以打促谈”,组织实施天津战役,用实际行动向傅作义表明解放军的决心。
一月十四日,天津攻坚战正式打响。解放军凭借强大的攻势,仅用二十九个小时就攻克了这座号称“固若金汤”的城市,全歼国民党军十三万余人,俘获天津警备司令陈长捷。天津的迅速解放,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傅作义的幻想——他终于意识到,解放军不仅有和平谈判的诚意,更有攻克坚城的实力,若再继续拖延,北平很可能会重蹈天津的覆辙。
一月十三日,也就是天津战役打响的前一天,华北“剿总”副总司令邓宝珊作为傅作义的全权代表,紧急与解放军举行第三次谈判。这次谈判中,解放军的态度明确而坚定:谈判不再涉及天津,天津的结局已是前车之鉴;北平国民党守军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全部出城,到指定地点接受改编,不得再提任何附加条件;若傅作义能配合和平改编,解放军将保证其个人及家属的安全,并给予适当安置。
邓宝珊深知形势已不容许再讨价还价,他将解放军的条件如实汇报给傅作义。傅作义看着天津失守的战报,又听了邓宝珊的汇报,终于认清了现实——继续抵抗只会导致玉石俱焚,不仅自己会成为历史的罪人,还会让北平这座千年古城毁于一旦。经过一夜的挣扎与思考,傅作义最终下定决心,接受解放军提出的所有条件,走和平解放北平的道路。
五>、见·最后通牒,斩断侥幸,抉择,父女相拥里的北平曙光,
一九四九年一月十四日,毛泽东同志发表《关于时局的声明》,在声明中清晰提出“惩办战争罪犯”、“废除伪宪法”、“废除伪法统”、“依据民主原则改编一切反动军队”等八项和平条件。这一声明如同惊雷,划破北平上空的阴霾,不仅向全国人民阐明了,中国共产党争取和平的真诚立场,更向国民党反动政府和傅作义集团敲响了警钟——和平并非无底线妥协,必须建立在彻底摧毁反动统治、维护人民利益的基础之上。
彼时的傅作义,虽在天津战役的震慑下已显动摇,却仍对“保留部分权力”“与共产党划界而治”抱有最后一丝侥幸,在和平谈判中屡屡试探底线,试图为自己和残余部队争取更多“优待”。为彻底斩断这份不切实际的幻想,一月十六日,中央军委直接起草致傅作义集团的最后通牒,措辞严厉且立场坚定:明确指出傅作义集团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自动放下武器,接受和平改编”,要么“继续抵抗,城破后按战犯处理”;同时强调,北平的和平解决绝不容许再掺杂任何“讨价还价”的空间,改编军队、移交防务是唯一出路。
这份最后通牒如同一剂清醒剂,彻底击碎了傅作义的拖延企图。他深知,毛泽东同志的八项和平条件已为全国和平指明方向,中央军委的最后通牒更是断绝了所有退路——若再固执己见,不仅自己将沦为历史罪人,北平古城也会在战火中毁于一旦。此前天津城破、陈长捷被俘的惨状仍历历在目,傅作义终于明白,解放军既有“打硬仗”的军事硬实力,也有“定大局”的政治决断力,唯有顺应历史潮流、接受和平改编,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一九四九年一月十六日的北平深夜,傅作义府邸办公室的台灯依旧亮着,信纸在桌面上摊开,“和平解放北平”的字样在灯光下泛着温和的光。傅作义站在窗前,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城头的探照灯依旧扫过夜空,却没了往日的凌厉——方才反复摩挲信纸的指尖还留着纸张的粗糙触感,和谈条件里“保百姓、护文物”的承诺,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纠结多日的心结。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办公桌上那只空信封上,右下角的白菊图案在灯光下格外清晰。这些日子,傅冬菊总借着送茶、送暖炉的由头来办公室,话里话外总绕着“北平百姓”“古都文物”,那时他只当女儿年少心软,如今才懂,女儿递来的不仅是一封信,更是一条让北平免于战火的生路。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对着门外轻声吩咐:“叫小姐过来。”
傅冬菊很快来了,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棉服领口沾着细碎的雪粒。她推开门时,见父亲站在桌前,脸上没有往日的凝重,反而多了几分释然,心里不由得一紧,又生出几分期待,轻声问:“爸,您找我?”傅作义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桌上的信纸,示意她过来。傅冬菊走过去,目光落在信上,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她不知道父亲会给出怎样的答复,这些日子,她既怕父亲固执己见,让北平陷入战火,又怕自己的举动让父亲为难,此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冬菊,”傅作义的声音比往日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和,“这信里的条件,我看了,也想了很久。”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漆黑的夜空,像是在对女儿说,又像是在对自己确认,“天津那边粮弹快尽了,唐山也被围得严实,再打下去,受苦的是北平的百姓,毁的是祖宗留下的文物……我不能做这个罪人。”傅冬菊猛地抬头,眼里瞬间涌满了泪。她以为还要费很多口舌,以为还要经历更多争执,却没想到父亲会这样干脆地松口。
不等她说话,傅作义继续道:“我决定了,停止抵抗,接受和平解决北平的条件。明天,我就安排人与共产党方面接洽,争取把这事办妥当,让北平……安稳下来。”“爸!”傅冬菊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她往前一步,猛地投入父亲的怀抱。傅作义的肩膀很宽,带着军人特有的硬朗,却在她扑过来时轻轻绷紧,又缓缓放松。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长发,指尖触到发丝间残留的雪粒,冰凉的触感让他鼻头一酸——这些年,他忙于战事,对女儿总是疏于陪伴,如今却要靠女儿点醒,才不至于犯下大错。
傅冬菊埋在父亲怀里,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声音带着哽咽:“爸,您终于想通了……北平的百姓会记得您的,文物也能保住了……” 傅作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眼角的老泪不自觉地滑落,滴在女儿的棉服上。他想起年轻时投身军旅,是为了“保家卫国”,如今放下武器,却是为了守住更多人的家,守住这座千年古都。办公室里很静,只有父女俩压抑的呼吸声,台灯的光晕笼罩着相拥的身影,像一道温暖的屏障,将窗外的寒意与战火隔绝在外。
过了许久,傅作义才轻轻推开女儿,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又替女儿拭去脸上的泪,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是爸糊涂,差点走错了路。还好有你,给爸指了条明路。” 傅冬菊看着父亲眼角的泪痕,心里又酸又暖,用力点了点头:“爸,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共产党有诚意,是北平百姓盼和平。以后,北平再也不会有炮火了。” 傅作义看着女儿明亮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北平的晨光——那是没有硝烟的晨光,是百姓能安稳过日子的晨光,是故宫琉璃瓦能继续映着太阳的晨光。他抬手,再次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声音坚定:“好,咱们一起等和平的日子来。”
六·>见·西柏坡的晨光:中央军委与北平和平的历史抉择
一九四八年一月十五日的西柏坡,寒雾还未散尽,中央军委指挥部的窗内已亮起灯光,连屋檐下悬挂的冰棱都似裹着一层暖意。警卫员脚步轻快地推开房门,将一份边角微微卷起、标注“特急”的电报放在毛泽东同志案头。那是傅作义通过傅冬菊个秘密渠道送达的和平意愿,纸张上还沾着北平到西柏坡的风尘,字里行间藏不住放下武器、保全古都的恳切,连墨迹都透着几分卸下重担的松弛。
毛泽东同志放下钢笔,指尖捻起电报,逐字逐句读得很仔细,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旁的周恩来同志连忙凑过来,两人并肩盯着“愿接受和平解决北平问题,保障百姓安全与文物完整”的字句,眼神交汇的瞬间,满是欣慰与释然。“傅作义这一步,走得漂亮!”毛泽东同志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轻快,手指轻轻点在“文物完整”四个字上,语气格外郑重,“北平是千年古都啊,故宫的琉璃瓦、天坛的祈年殿、颐和园的长廊,哪一样不是祖宗留下的宝贝?真要打起来,一炮下去就可能毁了,那可是要愧对后人的!”
周恩来同志接过电报反复翻看,指尖拂过傅作义署名的地方,语气恳切:“这不仅是傅作义个人的觉醒,更是北平百万百姓的福气。咱们得抓紧拟定回复,既要把诚意摆足,更要把细节落细——尤其是傅冬菊同志的工作,必须好好肯定!要不是她在北平耐心沟通、传递信息,这和平的窗户纸未必能这么快捅破。”
说话间,朱德、刘少奇等同志也快步走进指挥部,小小的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桌上的华北地图早已铺开,北平城的轮廓用红笔圈出,故宫、颐和园的标记格外醒目。朱德同志俯身看着地图,手指在北平城区轻轻划了一圈,语气感慨:“傅作义愿意走和平这条路,说明他心里还装着百姓、装着这座城,没把私心放在前头。
咱们打仗为的啥?不就是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保住咱中国的好东西嘛!北平能和平解放,比打一场胜仗还让人高兴!” 刘少奇同志接过话头,特意提到傅冬菊:“傅冬菊同志以父女情为纽带,架起了沟通的桥梁,这是地下工作的重要成果,得在回复里间接体现对她的肯定,也让傅作义知道,咱们看得见他身边人的努力,更懂他做出这个决定的不易。”
讨论从清晨一直延续到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给电报镀上一层金边,连空气中都飘着轻快的气息。最终,中央军委敲定回复的核心原则,每一条都透着对和平的珍视、对人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