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见·淮海决战
一>、见·徐州鏖战,钢铁洪流
摧枯拉朽,民心向背定江山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六日寒冬,华北平原的水稻还未播种,田地却已被解放战争的炮火熏染得满是硝烟味。当战略决战的号角在华东大地吹响,以徐州为中心的淮海战役,注定成为改写中国历史的关键一役。六十万人民解放军——华东野战军、中原野战军与特一军第一、第二师三路劲旅,像三道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向着国民党军八十万重兵集团发起猛攻。这场兵力对比看似悬殊的较量,从徐州外围的据点争夺到碾庄的兵团围歼,从孤城溃逃的混乱到解放时刻的欢腾,每一寸土地的攻防,都浸透着战士的热血与百姓的期盼,更彰显着“为人民而战”的正义力量终将战胜一切的历史必然。
二>、见·战略合围:钢铁洪流压境徐州
徐州外围:六十万大军的集团化部署 徐州城像一颗楔在华东腹地的钉子,南控江淮、北接齐鲁,津浦、陇海两条铁路在此交汇,是国民党军“固守华东、屏障南京”的战略核心。为守住这颗“钉子”,国民党当局调集了黄百韬兵团(第七兵团)、邱清泉兵团(第二兵团)、李弥兵团(第十三兵团)、孙元良兵团(第十六兵团)及徐州绥靖公署直属部队,总兵力达八十万,依托铁路沿线的钢筋混凝土碉堡、城外纵横交错的子母堡群,以及云龙山下能容纳十万发炮弹的巨型火药库,构筑起一道号称“固若金汤”的防御体系。
蒋介石在南京总统府的地图前,曾对着麾下将领断言:“徐州在,华东在;华东在,半壁江山在!”他将最精锐的黄百韬兵团部署在徐州东部的碾庄地区,邱清泉兵团驻徐州以西的砀山,李弥兵团守徐州以北的贾汪,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妄图以“重点防御、牵制造战”牵制解放军主力。可他没算到,派系林立的国民党军早已是“同床异梦”——邱清泉出身黄埔二期,素来轻视杂牌出身的黄百韬;李弥兵团惯于保存实力,遇战事先想退路;各部队间的通讯密码互不通用,协同作战更成空谈,这道看似严密的防线,从诞生之日起就布满裂痕。 与之相对,人民解放军的战略部署清晰如铁。
中央军委制定“围点打援、分割歼敌”战术:华东野战军(华野)由陈毅、粟裕指挥,从东、北两面包抄徐州,先围歼黄百韬兵团,再伺机打援;中原野战军(中野)由刘伯承、邓小平率领,从西南方向迂回,攻克宿县、切断徐蚌铁路,断绝徐州国民党军的南撤通道;特一军第一、第二师作为突击力量,直插徐州外围的曹八集、潘塘等关键节点,像两把尖刀,卡住敌人的退路与援军通道。
六十万解放军将士从四面八方向着徐州集结。华野的队伍带着从孟良崮战役缴获的美式机枪,中野的战士扛着自制的土炸药包,特一军的卡车队载着重型榴弹炮和山炮、迫击炮,草绿色的军装在华北平原上连成一片,车轮卷起的灰尘遮天蔽日,引擎的轰鸣与战士们的口号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震彻天地的力量。
特一军第一师师长徐定山站在指挥车上,看着窗外绵延数十里的队伍,对身边的参谋说:“咱们这不是去打仗,是去给百姓抢安稳日子!”十一月四日,特一军第一师抵达徐州东南的邳县,与华野苏北兵团汇合。当晚,徐定山在战前动员会上,指着沙盘上的徐州城对战士们说:“看见没?城里的蒋军拿着美国枪,却抢老乡的红薯;咱们手里的枪虽旧,却要护着老乡的地!这趟去曹八集,咱们要断黄百韬的退路,让他的兵连徐州城的边都摸不着!”战士们齐声应和,喊杀声震得沙盘上的木屑簌簌掉落,有的战士甚至拍着胸脯喊:“师长放心!就算是用牙咬,俺们也要把曹八集啃下来!”
三>、见·碾庄外围:夜袭曹八集,土圩子下的炸药与白刃见红断退路
一九四八年十一月七日夜,淮海战役的第一炮打响,碾庄南侧的曹八集被浓墨般的夜色裹住。特一军第一师三营战士陈砚舟趴在护城河边的冻土里,棉服下摆结着冰碴,手指攥着炸药包的麻绳,冻得发僵的指节几乎要嵌进麻绳纤维里。远处,淮海战役的炮声还在碾庄方向轰鸣。
特一军的榴弹炮、山炮、迫击炮也同时开始轰鸣,各种炮弹向曹八集围墙和国军继续招呼,炮弹咻咻的在曹八集守军人群中炸开,剧烈的爆炸导致围墙一片一片的轰然倒塌,掩埋了不少国军,爆炸飞起的碎石和泥土中,还伴有国军的残疾断臂在空中飞舞,血雨到处飘零。
而眼前这座仅有千余户人家的小镇,被轰炸后却依旧像一头蛰伏的黑色巨兽——两丈高的土圩子被炮弹炸得到处是缺口,坑坑洼洼惨不忍睹,墙四周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死尸和血迹,却依旧立在夜色中,圩墙上残存的暗堡里,重机枪的枪口此时不停的闪出一道火光,子弹贴着冰面掠过,在冻土上划出一道白痕。战士们还是被压制,无法前进。
寒夜蛰伏、护城河边的生死等待、冰面下的死亡陷阱。“别碰冰面!乎听不见。陈砚舟赶紧缩回手,借着远处炮弹的微光往下看——护城河的冰面泛着青黑色,看似结实的冰层下,隐约能看到尖锐的竹签露出半截,像野兽的獠牙。“敌军在冰面下埋了三层竹签,尖上还淬了毒,掉下去就别想上来。”周明宇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根细铁丝,慢慢探进冰缝里,“咱们得找冰厚的地方,用炸药炸开缺口,才能过去。”
陈砚舟顺着班长的动作望去,只见铁丝探进冰面半尺深,才触到坚硬的冰层。他心里暗暗庆幸——刚才差点就踩上去,要是掉下去,不仅自己没命,还会暴露整个突击队。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割着皮肤,他却不敢抬手擦,只能死死盯着土圩子的方向,听着圩墙上敌军的咳嗽声、枪托碰撞声,手指在炸药包的拉环上反复摩挲,确保关键时刻能瞬间拉开。
三营营长张栓柱趴在不远处的土坡后,手里的望远镜对着土圩子来回扫视。圩墙上的暗堡大多被刚才炮火炸毁,只剩下三个还在顽抗,重机枪的“哒哒”声时不时打破寂静。“七连一排跟我来,炸掉最左边的暗堡!”张栓柱压低声音,对着通讯兵比划了几下,通讯兵赶紧用信号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绿色的信号弹在夜色中炸开短暂的光。
暗堡前的冷枪对峙 信号弹刚落,七连一排的战士们就像离弦的箭,贴着冰面向土圩子冲去。陈砚舟跟着冲出去,脚下的冻土被踩得“咯吱”响,雪粒溅起老高。刚跑过一半,圩墙上的暗堡突然开火,重机枪的子弹像暴雨般扫过来,陈砚舟赶紧趴在冰面上,子弹擦着他的钢盔飞过,打在后面的冻土上,溅起的冰碴子扎在脖子里,又冷又疼。
“打暗堡射击孔!”周明宇喊着,举起步枪,对着暗堡的射击缝开枪。陈砚舟也跟着开枪,子弹打在暗堡的砖石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暗堡里的重机枪顿了顿,紧接着,几颗手榴弹从暗堡里扔出来,落在冰面上,“轰隆”一声,炸开的冰碴子四处飞溅,几个战士躲闪不及,被子弹击中,冰碴子也划伤了脸,鲜血瞬间冻在脸上。
“你们救人,我去炸掉它!”陈砚舟突然站起来,抱着炸药包就往暗堡冲。周明宇想拉住他,却只抓住了他的衣角。陈砚舟借着夜色的掩护,绕到暗堡侧面,发现暗堡底部有个裂缝——白天的炮弹在堡壁上炸出的缺口,刚好能塞进炸药包。他赶紧把炸药包塞进裂缝,拉着导火索,转身就往回跑。
“轰隆!”一声巨响,暗堡的底部被炸塌,重机枪的声音瞬间停了。陈砚舟刚跑回冰面,就被周明宇按在地上:“你不要命了!刚才要是慢一步,就被埋在暗堡里了!”陈砚舟喘着粗气,看着暗堡的废墟,才发现自己的棉裤腿被炸开的碎石划了个大口子,里面的棉花露出来,沾着冰碴和血渍。
冰层爆破:生死一线的突破 解决完暗堡,张栓柱立即下令:“炸冰!开辟通道!”战士们抱着炸药包,跑到冰厚的地方,将炸药包贴在冰面上,拉着导火索赶紧往回跑。“轰隆!”几声巨响,冰层被炸开一个丈宽的缺口,冰冷的河水瞬间涌上来,在缺口边缘又结成薄冰。 “冲!过护城河!”张栓柱喊着,率先跳进缺口,冰冷的河水瞬间没到胸口,他却顾不上冷,踩着河底的淤泥往对岸冲。陈砚舟和其他战士也跟着跳进去,河水像无数根冰针扎在身上,疼得他牙都打颤,却只能拼命往前跑——圩墙上的敌军已经发现了他们,子弹“嗖嗖”地往河里打,有的子弹打在水面上,溅起的水花落在脸上,冰凉刺骨。
刚跑到对岸,陈砚舟就看到一个敌军士兵举着刺刀冲过来,他赶紧侧身躲开,同时用炸药包的麻绳缠住对方的脖子,使劲一拉,敌军士兵倒在地上,陈砚舟趁机夺过他的步枪,对着圩墙上的敌军开枪。周明宇跟着冲上来,对着后面的战士喊:“快搭人梯!爬土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