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见·我们还得继续“见”!
永久的历史使命
雪粒还沾在宋清柔和飘逸的发梢,像撒了把碎糖霜,灰蓝军装的衣角还带着战壕里的泥土气。刚从沈阳战役战壕爬出来的棉裤膝头磨出毛边,露出里面浅灰的棉絮,手里攥着的炭笔还留着掌心的温度——脖子上挂着的半块军牌随着动作轻轻晃荡,银亮的边儿在夕阳下闪闪烁烁,像在给两人眼底的光打节拍。
她画板上“雪狼探路”的速写还没干透,炭灰蹭在指节上,像层软乎乎的薄霜。左眼眉骨下那道天津奇袭时留下的小疤,在暖橘色的光里泛着浅淡的光,嘴角却扬着股不服输的劲:“我们还得继续‘见’!”
陆沉刚把缴获的日军指挥刀别回腰间,刀鞘上的雪没化透,冰凉的触感透过灰布军装渗进来。他垂眼看向宋清手里的速写本,纸页上“雪狼叼着红薯跑向战士”的画面还沾着细炭末,突然笑出声,伸手轻轻拂掉她发间的雪粒,指腹蹭过她发梢的软绒:“见什么?见高邮的城墙补好,还是见东北老乡种的麦子抽穗?”
“都要见!”宋清把速写本往他眼前凑,指尖点过纸页上的每处细节——竹镇老乡举着的地契边角卷着,高邮战役里周铁柱攥着的半截引线还沾着泥,沈阳城墙上刚插上的红旗边角被风吹得猎猎响,“还要见孩子们在学堂里认‘中国’两个字,见万亩良田飘着麦浪,见秋收时玉米棒子沉得压弯秆子,见兵工厂的师傅们造出锃亮的迫击炮、重炮,见咱们说的‘造飞机、坦克,修铁路、火车,守着海疆不叫鬼子来’的日子!”
风卷着雪沫子扑在两人脸上,凉丝丝的。远处传来战士们清点弹药的吆喝声,混着雪粒落在钢盔上的“沙沙”响。雪狼从战壕那头颠颠跑过来,蓬松的尾巴像朵大,嘴里叼着半块冻硬的红薯,甜香顺着风飘过来。它把红薯往宋清脚边一放,尾巴轻轻扫过她的裤腿,还故意用湿漉漉的鼻子蹭了蹭她的手背。
宋清弯腰摸了摸雪狼的耳朵,指尖触到它耳尖的软毛。她抬头时眼里亮得像燃着的炭火:“你忘了?咱们在苏北冬晨说的,要‘见’到老百姓能安稳吃热饭,见没人再躲炸弹,见这黑土地上再也没有鬼子和反动派。”
陆沉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还带着握炭笔的温度,指腹磨出的薄茧蹭过他的掌心——那是画了无数张“见”系列速写磨出来的。他想起三年前竹镇洽降现场,她也是这样攥着他的手,看着老农举着地契冲进谈判室怒吼,眼里满是“要为百姓争公道”的劲;想起高邮城墙下,她抱着炸药包往缺口冲时,回头喊的那句“陆沉,咱们得‘见’到胜利”。
“没忘。”陆沉的声音裹着雪后的寒气,却透着沉实的暖,他从怀里摸出那半块父亲遗留的军牌,塞进宋清手里,“这牌子陪我‘见’了徐州的战壕、苏北的芦苇荡,接下来,得陪咱们‘见’更多地方——见锦州的工厂冒出带着铁味的希望之烟,见山海关的军旗飘得更高、插得更远,见咱们说的新中国插满胜利的红旗,见毛主席站在城楼上宣布新中国成立,让这日子真真切切落在这黑土地上。”
宋清把陆沉父亲的军牌和自己父亲的军牌用细麻绳串在一起,揣进贴胸口的衣袋,炭笔在速写本上又添了两笔——这次是她和陆沉并肩站在雪地里,军牌合在一起,闪灼胜利光芒,雪狼蹲在脚边,尾巴翘得老高,远处的军旗在风里展着鲜亮的红。她抬头时,夕阳正落在陆沉肩上,把他的灰布军装染成暖金色:“那咱们就接着‘见’,不管是再爬一次通风管,还是再守一次雪地里的战壕,只要能‘见’到想‘见’的日子,就值。”
雪狼像是听懂了,对着远处的战壕“嗷呜”叫了一声,声音脆生生的,惊得枝头上的雪粒“簌簌”往下掉。它又乖乖坐回地上,把圆乎乎的脑袋歪向一边,两只耳朵像小雷达似的转了转,突然把湿漉漉的鼻子贴在雪地上——它闻到了!是老乡缝棉衣时的棉絮香,是战士们怀里红薯的甜香,还有远处孩子们跑过来时的笑声,混着风里飘来的军旗上的硝烟味。它甩了甩尾巴,爪子扒拉了一下脚边的红薯,眼里好像映着好多好多“见”!
是它上次在朝阳战役里找到的那条杂草小路,战士们顺着路绕到敌人后面时,脸上笑出的褶子;是天津奇袭时,它趴在通风管外预警,宋清摸它头说“好样的”时,手心的温度;是老乡们把热红薯塞进它嘴里,说“雪狼也吃”时,甜到心里的暖;是战士们不用再躲炸弹,坐在雪地里分干粮时,传出的笑声;是孩子们放学路过战壕,轻轻摸它耳朵,说“雪狼真厉害”时,软乎乎的小手;还有刚才宋清速写本上画的自己——叼着红薯,尾巴翘得老高,旁边是飘着的红旗。
它突然站起来,叼起地上的红薯,往宋清手边送了送,又歪头看了看陆沉,尾巴把雪扫得“沙沙”响,像是在说:“我也‘见’到啦!见大家吃红薯,见军旗飘,见咱们都好好的!”宋清看着它这副模样,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陆沉你看!雪狼也‘见’着了!”陆沉笑着揉了揉雪狼的脑袋,指腹蹭过它毛茸茸的耳朵:“可不是嘛,咱们雪狼的‘见’,比谁都实在。”说着,他攥紧宋清的手往指挥部走,雪地里的脚印叠在一起,像两道拧在一起的绳。雪狼跟在后面,叼着红薯,尾巴扫过雪面,雪地上留下两行脚印和一串小小的爪印——它不懂什么叫“新中国”,却懂宋清和陆沉说的“见”:是暖烘烘的红薯,是不炸的炸弹,是老乡们的笑脸,是大家都能安安稳稳的,在这黑土地上好好过日子。
五十九、见·黄、陆二将领导下的
东北根据地建设(揷絮)
一>、见·战略下的铁血根基与民生温度
东北的寒冬总来得早,一九四五年十一月的辽西平原,雪粒裹着寒风打在人脸上,像小刀子割肉。黄克诚骑着那辆从苏北带来的“抗战功勋自行车”,车把上的搪瓷缸子冻得结了冰碴,他却没顾上擦——刚率三万五千(实际到达东北三万二千)新四军第三师抵达辽宁阜新时,眼前的景象比寒冬更刺骨:百姓躲在破草房里,棉衣补丁摞补丁;地里的庄稼被日军烧得只剩黑茬;连部队宿营的地方都找不到,战士们只能裹着单衣在雪地里打盹。
这就是他接手的“七无”烂摊子:无粮、无棉、无药、无械、无房、无路、无通讯。“先让战士们有口热饭,让百姓敢出门!”黄克诚把烟杆往雪地里一戳,烟丝撒了点在雪上,却没心思捡。他带着干部们挨村走访,在阜新韩家店找到藏粮的老乡,软磨硬泡说“借粮打借条,开春加倍还”;又组织战士们拆日军废弃的碉堡,把木料改成临时营房的梁子。
可光有这些不够——远处国民党军的侦察机还在“嗡嗡”转,没有武器,根据地就是待宰的羔羊。就在这时,陆沉带着他的特战师到了。二万八千于人(原一万二千,后沿途加入的伪军)的队伍,顶着后来杜垏明“奖赏”的“军工大盗”霸气头衔,从天津一路浩浩荡荡“挪”来的兵工设备,卡车轱辘在雪地里碾出深辙,车斗里的美式机枪、迫击炮闪着冷光,连跟在常汇佳身边的雪狼,都叼着半块烤红薯,像是在给这支“钢铁洪流”引路。
“黄师长,咱们的兵工厂能开工!”陆沉跳下车,冻得通红的手递过一本军工图纸,上面画着简化版迫击炮等武器装备的的设计图纸,“这些设备修修就能用,很快就能维修战损的装备,再找老乡凑点废铁,不出半个月,能造出五十门迫击炮!”没人想到,这支初到东北的队伍,会在半年里长成二万八千人余人的劲旅。
到达锦州陆后沉沿途收编溃散的抗日武装,又带着战士们帮百姓修房子、分粮食,阜新的青年见“解放军不抢粮、还帮干活”,纷纷参军——十六岁的王小虎揣着娘缝的布鞋来报名,说“要跟你们一起打蒋军”;曾被日军抓去当劳工的李根生,带着十几个工友扛着铁锹来参军,说“要护着好不容易分的地”。
到一九四六年春,陆沉的部队从一万二猛增到三万,成了东北战场上让人胆寒的“钢铁洪流”,而他带的兵工设备,真把“七无”变成了“七有”:兵工厂造出了机枪、迫击炮(有械),土改分地让百姓有了粮(有粮),妇救会缝的棉衣送进营房(有棉),临时医疗点能治感冒冻伤(有药),拆碉堡改的营房能挡风(有房),战士们铲雪修的路能通卡车(有路),架起的电台能联系吉黑(有通讯)。
二>、见·铁血固防:从“躲着打”到“守得住”的底气
黄克诚知道,根据地的“根”得用枪杆子护住。他把新四军第三师拆成几支“游击支队”,配合陆沉的特战师,在辽宁周边织起防御网——山东军区第三师来援时,三支队伍拧成一股绳,专挑国民党军的补给线“下手”。一九四六年三月,国民党军想抢阜新的粮库,陆沉带着特战师在必经的公路上埋了“土炸弹”(用手榴弹裹碎石),又让雪狼带着小队绕到敌军后面,趁夜炸了敌军的卡车队,并将炸坏的卡车连车带货带了回来。
黄克诚则在粮库外围组织百姓挖战壕,老乡们拿着锄头、铁锹,比战士们还积极,张大爷说“这粮是俺们的命,绝不能让蒋军抢去”。等国民党军到了粮库,迎头就是特战师的机枪和百姓扔的土炸弹,没两个小时就溃退了,战士们缴获的面粉,第二天就分给了村里的孤寡老人。
最险的是本溪保卫战。敌军五个师压过来时,黄克诚在指挥部里对着地图熬了两夜,把第三师、特战师、山东军区第三师的兵力拆成“三线防御”:前线用冻土碉堡挡坦克,中线靠游击小队袭扰,后方让百姓带着粮食往山里转移。陆沉带着特战师守最前线,战士们抱着炸药包往坦克底下钻,有个叫周铁柱的战士,腿被弹片划开,还拖着伤腿把炸药包塞进坦克履带,喊着“俺们的地,俺们自己守”。
这场仗打了二十八天,歼敌四千余人,从此国民党军再不敢轻易碰辽宁的核心区——根据地的“铁血防线”,是战士的命、百姓的劲,一起筑起来的。
三>见·民生扎根:从“怕当兵”到“要参军”的民心
“根据地不是军营,是百姓的家。”黄克诚总跟干部们说。他在阜新推动土改时,带着工作组挨家量地,把日军和地主占的地,按“人均一亩三分”分给农民。韩家店的李大爷分到两亩水田时,捧着地契哭了——日军在时,他租地主的地,收的粮还不够交租,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地。春耕时,陆沉让特战师的战士们放下枪,帮百姓插秧,王二蛋种得歪歪扭扭,却跟着李大爷学了三天,手上磨出泡也不喊累,还把部队节省的稻种分给缺种的农户。
秋收时,李大爷的水田亩产比往年翻了一倍,他带着板车队拖着新米送到部队,说“战士们帮俺们种地,乡亲们这米你们得尝一口”。百姓的日子好了,跟部队也亲了。妇救会的张大妈带着妇女们,连夜缝了两百多双棉鞋,鞋里还塞着晒干的艾草,说“暖脚,也暖身子”;儿童团的小宝带着雪狼,在山头放哨,看到敌军动向就晃红布巾,雪狼还能凭着鼻子找到敌军埋的地雷;连之前怕当兵的青年,都主动来参军——阜新的王小虎说“解放军让俺家有了地,俺要去护着这地”。
到一九四六年夏,辽宁根据地的百姓,见了战士就往屋里拉,端出热红薯、煮玉米,说“这是俺们的根据地,得一起守”。
四>见·辐射拓展:从“辽宁点”到“吉黑网”的布局
“向北发展”不是守着辽宁不动。黄克诚和陆沉商量出“先锋破局、后续巩固”的法子:陆沉带特战师当“尖刀”,往吉林、黑龙江推进,清除敌军外围据点;黄克诚统筹第三师和山东军区第三师,跟在后面“扎桩”,把辽宁的土改、民生模式复制到新解放区。
陆沉的特战师往吉林四平推进时,遇到日军残余盘踞的梨树镇据点。他没硬攻,先让小队断了据点的粮道,又让会日语的战士对着据点喊“缴械不杀,还能回家”,三天后据点里的日军就缴了械。拿下梨树镇,陆沉没走,留下一个连和地方干部,帮百姓修被烧毁的房屋,办起临时粮站,百姓们说“跟辽宁一样暖”。
黄克诚则让第三师进驻吉林双辽,在那里推土改、建学堂,连黑龙江安达的老乡,都听说“辽宁有支好部队”,主动来联系,想让解放军去解放他们的村子。 到一九四七年初,以辽宁为核心,连接吉林西部、黑龙江南部的根据地网络,像一张大网铺展开来——面积有十多万平方公里,人口超五百万。这张网里,有战士们扛枪守卫的防线,有百姓们种满庄稼的田地,有孩子们读书的学堂,还有兵工厂里“轰隆”响的机器。
黄克诚和陆沉站在阜新的山头上,看着远处飘着的红旗,雪狼蹲在他们脚边,尾巴扫着雪粒。“这才是‘向北发展’的样子。”黄克诚抽着烟杆,烟圈在冷空气中散得慢,“有铁血,有民心,才能守住东北,才能解放东北。”后来的辽沈战役,东北野战军能有稳固的后方、充足的兵源粮源,靠的就是当年林总和黄、陆二将带着战士和百姓,一锹一镐、一枪一弹,在东北的寒冬里种下的“根据地根基”——那是铁血铸的盾,也是民心聚的魂。
五>、见·苏家屯敌后袭扰纪实:月光下的硝烟与铁血
一九四六年四月的苏家屯火车站,月光被薄云裹着,洒在覆雪的铁轨上,泛着冷幽幽的光。站台旁的日军岗亭亮着昏黄的灯,两个哨兵抱着步枪来回踱步,棉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响,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凝成霜。谁也没注意,铁轨东侧的树林里,二十余道黑影正贴着雪面蠕动——陆沉带着特战师二连的“袭扰小队”,已在雪地里潜伏了两个小时,每个人的棉帽檐都积了层薄雪,枪托裹着的蓝布条在月光下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老周,你带两个人,摸掉岗亭的哨;栓柱,跟我去车头下埋炸药;剩下的人,守住站台出口,防止敌军反扑!”陆沉压低声音,呼出的白气喷在结冰的胡须上,结成细小的冰粒。他从怀里掏出半截蜡烛——这是从老乡家“借”的,能精准控制炸药引信燃烧时间,又从背包里摸出三捆黄色炸药,炸药包上还沾着苏北老家的泥土味。
老周带着两个战士,猫着腰绕到岗亭后侧。他穿着从铁路工人那借来的破棉袄,领口露出的棉絮结了冰,手里攥着把淬了雪的匕首。岗亭里的哨兵正低头划火柴点烟,“嗤”的一声火星亮起的瞬间,老周猛地冲上去,左手捂住哨兵的嘴,匕首顺着脖颈轻轻一划,哨兵连哼都没哼就软倒在地。另一个哨兵刚察觉不对,栓柱从树后窜出,一记闷拳砸在他太阳穴上,哨兵应声倒地,步枪“哐当”摔在雪地里,被战士们迅速拖进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