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小说网 > 都市重生 > 蚀第一部 > 第19章 蚀瓦砾下的生机

第19章 蚀瓦砾下的生机(1 / 2)

三十五、见·瓦砾下的生机

见·净居禅寺里的生死营救

一九四四年十二月的寒夜,盐阜平原的风裹着硝烟与碎雪,掠过净居禅寺的断壁残垣。这座始建于唐代、曾占地四百亩的禅宗曹洞正宗古刹,此刻只剩坍塌的梁柱、焦黑的瓦砾。

一九四二年日军烧毁后殿的痕迹仍清晰可见,天王殿与大雄宝殿的木料早已被抗日军民拆去,化作蟒蛇河上阻击日军汽艇的暗坝。

就在这片沉寂的废墟间,一辆板车在夜色中颠簸前行,车辙压过碎瓦,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打破了夜的寂静。板车停下时,身材苗条的黑衣人跳下车,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了车上人的模样:军装染血,左肩和左臂缠着浸透血渍的绷带,脸色苍白如纸,正是在盐阜收官战中失踪的陆沉。

“哥,他还能活吗?”女子声音发颤,手指轻轻碰了碰陆沉的手腕,只觉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你看他伤得这么重,咱们要是找不到人救他……”男子蹲下身,解开陆沉的军装,借着月光检查伤口——左臂的弹片划伤深可见骨,胸口还有一处钝器撞击的淤青,显然是被炮弹气浪波及所致。他伸手探了探陆沉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沉声道:“别慌,他身子骨壮实,刚才路上还哼了一声,能挺过来。”

他抬头望向废墟深处,目光落在一堆覆满枯草的瓦砾上,“方丈师傅和主持师傅就藏在那”女子猛地攥紧拳头,眼里闪过坚定的光,“他是打鬼子的大官,活下来还能带着新四军部队杀更多鬼子,绝不能让他死在这儿!”

男子点点头,俯身将陆沉背起身——陆沉身材高大,男子背起他时踉跄了一下,却很快稳住脚步,朝着瓦砾堆走去。女子则握紧腰间的短刀,跟在身后,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夜色中,废墟里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叫,远处隐约有日军岗楼的灯光闪烁,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走到废墟中央那棵老槐树下,男子停下脚步,对女子说:“把树底下那几块破门板掀开,小心点,别弄出太大动静。”女子应声上前,双手抓住门板的边缘,用力一掀——门板下露出一个半米宽的洞口,一股带着泥土气息的暖风吹了出来。男子弯腰探头,往洞里看了看,隐约能看到下方有微弱的烛火晃动,他压低声音对着洞口喊:“方丈师傅,我们是来求医的,有位抗日的同志受了重伤,恳请您救救他!”

洞里沉默了片刻,随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是小陈吧?快把人带下来,小心脚下的台阶。”男子应了一声,背着陆沉,一只手扶住洞壁,一步一步往下走。洞口的台阶是用碎砖垒成的,陡峭又狭窄,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女子则守在洞口,双手握着短刀,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生怕有日军或伪军巡逻至此。

下到地下室,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地下室不大,约有十平米,墙角堆着几捆草药,中间摆着一张木板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方丈正拿着烛台迎上来。“快,把同志放到床上。”老方丈将烛台放在桌边,伸手摸了摸陆沉的脉搏,又查看了他的伤口,眉头微微皱起,“伤得很重,左臂的伤口已经发炎,还伴有高烧,得赶紧清创取弹片,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另一位中年主持则迅速拿出药箱,从里面取出剪刀、镊子、烈酒和草药:“小陈,你帮着按住他的身子,姑娘,你去把那锅草药汤热一热,等会儿给他喝,能补气血。”男子和女子立刻行动起来——男子按住陆沉的肩膀,看着老方丈用烈酒消毒镊子,心里捏着一把汗;女子则蹲在炭火边,小心翼翼地加热草药汤,目光时不时望向陆沉,盼着他能早点醒过来。

烛火摇曳中,老方丈的手稳定得像磐石,镊子精准地探入陆沉左臂的伤口,一点点夹出碎弹片。陆沉疼得浑身抽搐,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男子紧紧按住他,轻声说:“同志,忍一忍,取完弹片就好了,你还得带着我们杀鬼子呢!”

女子端着热好的草药汤走过来,等老方丈包扎好伤口,便用小勺一勺一勺地喂陆沉喝下。喝下药汤两个小时后,陆沉的脸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平稳了些。老方丈松了口气,对男子和女子说:“他暂时脱离危险了,但还需要静养,这里安全,你们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

男子和女子对视一眼,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在这片被战火蹂躏的古刹废墟下,在这方小小的地下室里,陆沉的生命,终于在军民同心的守护中,迎来了重生的希望。

洞口的门板重新盖好,枯草掩盖了痕迹,净居禅寺的废墟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地下室里的烛火,还在夜色中微微跳动,映着老方丈熬药的身影,映着陆沉沉睡的脸庞,也映着盐阜大地军民携手、共抗外敌的坚定信念——即便身处绝境,即便前路艰难,只要人心不散,希望就永远不会熄灭。

三十六、见·古刹危机

一>、见·小陈兄妹的生死反击

地下室的烛火刚被吹灭,黑暗便瞬间吞噬了一切。陆沉屏住呼吸,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头顶上传来的伪军皮鞋踩过碎瓦的 “咯吱” 声 —— 那声音像钝刀,一下下刮着每个人的神经。老方丈摸索着握住陆沉的手,掌心的温度带着安抚的力量,在黑暗中轻轻摇了摇,示意他莫慌。

地面上,小陈正贴着断墙蹲伏,目光死死盯着那辆停在老槐树下的板车。车辕上的血迹在晨雾中泛着暗褐色,像一道醒目的伤疤 —— 昨晚只顾着救陆沉,竟忘了清理这致命的痕迹。“坏了!”小陈心里咯噔一下,指尖下意识摸向腰间的短刀,后背已渗出冷汗。

果然,伪军小队长王二麻子一脚踹在板车上,车轱辘 “吱呀” 作响。他眯着三角眼,盯着血迹凑近看了看,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妈的,有血腥味!这车上肯定拉过共军!” 身后的伪军们立刻端起枪,子弹上膛的 “咔嚓” 声在寂静的废墟里格外刺耳。

“张三腿!”王二麻子扭头喊来一个瘸腿伪军,“你他妈赶紧回据点报信,就说净居禅寺发现共军踪迹,让队长多派点人来!”张三腿应了一声,拖着瘸腿就要跑,刚转身没走几步,一道苗条黑影突然从断墙后窜出——正是小陈的妹妹小兰。

小兰手里握着一把磨得发亮的柴刀,脚步轻得像猫。她趁着张三腿低头赶路的间隙,猛地跃起,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柴刀狠狠划向他的颈动脉。张三腿的身体只抽搐了一下,便软倒在地。小兰顺势将他拖进旁边的臭水沟,浑浊的泥水瞬间淹没了尸体,只留下几个冒泡的水花,很快便没了痕迹。

“谁?!”王二麻子听到水沟的动静,警惕地转头。小兰早已捡起张三腿掉落的步枪,猫着腰绕到伪军身后,目光锁定在王二麻子的后脑勺上——那处因为常年戴军帽,留着一圈明显的白发,像个可笑的记号。她深吸一口气,猛地举起一块碗口大的石头,朝着那圈白发狠狠砸去!

“咚!”闷响过后,王二麻子像袋破布般倒在地上,后脑勺瞬间涌出鲜血。伪军们吓得魂飞魄散,举着枪乱喊:“有共军!在那边!”有人朝着断墙开枪,子弹打在砖头上溅起碎屑;有人慌不择路地乱跑,差点撞在一起。小兰趁机往后退,瘦削的身影在断墙间一闪,便消失在晨雾里。

“追!给我追!”王二麻子捂着流血的后脑勺,挣扎着爬起来,气得哇哇大叫。他指着小兰消失的方向,指挥伪军们分散搜索,“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要是让共军跑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伪军们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在废墟里搜查。有的踢翻瓦砾堆,有的用刺刀捅向草丛,还有的对着地下室入口的老槐树乱开枪 —— 子弹擦过树干,留下一个个弹孔,碎屑落在门板上,发出“簌簌”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