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拜眼前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所赐!
欧阳明净看着赫兰瑾这突如其来近乎失态的剧烈反应,心中不禁升起浓浓的疑惑。
他不明白,不过是一次计划受挫,为何赫兰瑾会表现出如此大的情绪波动,甚至比他自己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和愤怒?
他半眯起眼睛,带着审视与探究,重新打量起这位南境六皇子。
按常理来说,他身为南境皇子,而且是目前皇位最有力的继承人之一,为何会心甘情愿地放弃唾手可得的至尊之位,远道而来在这异国他乡寻求和亲?
南境皇帝子嗣众多,竞争激烈,他这一走,岂不是将大好江山拱手让人?
而他如此不遗余力地帮助自己,甚至不惜拿出控魂术这等隐秘之物,真的仅仅是为了所谓的合作,得到端木熙?还是另有所图?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欧阳明净的思绪。
难道,赫兰瑾的真正目的是挑拨离间,引发四大家族之间的内斗,从而削弱本国实力,导致皇城动荡,他们南境好趁机浑水摸鱼,甚至举兵来犯?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合理的理由,能让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做出如此舍己为人的举动。
想到这里,欧阳明净看向赫兰瑾的眼神,少了几分之前的合作姿态,多了几分深沉的警惕与冷意。
这场合作,看来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危险。
雅间内的气氛,因赫兰瑾突如其来的失态和欧阳明净悄然升起的怀疑,而变得愈发微妙和紧张。
赫兰瑾灌了几口烈酒,强行压下因系统警告而翻腾的怒火与焦虑。
他放下酒壶,用手背抹去唇边的酒渍,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深沉。
赫兰瑾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欧阳兄,方才是我失态了。实在是眼看大功告成,却被那端木熙横插一脚,煮熟的鸭子飞了,任谁都会气恼。”
他主动给欧阳明净斟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语气转为凝重:
“但事已至此,互相指责已于事无补。端木熙经此一事,必然警觉,再想用同样的方法接近东方毓,怕是难如登天。”
欧阳明净接过酒杯,却没有喝,只是捏在指尖缓缓转动,目光低垂,掩去其中的思量。
他顺着赫兰瑾的话问道:“那以六皇子之见,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他倒要看看,赫兰瑾还能拿出什么妙计,其真正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
两只酒杯在空中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却仿佛敲响了某种阴谋的开场锣鼓。
两人各怀鬼胎,一个为了完成系统任务不择手段,一个为了夺回所爱兼且怀疑对方图谋不轨而虚与委蛇。
这场合作,看似稳固实则在猜忌与利用的薄冰之上。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几乎就在他们密谋的同时,端木王府内,端木熙屏退了所有下人,独自守在依旧昏迷的东方毓床前。
他覆眼的丝带已取下,那双深邃的紫眸在昏暗的灯火下,如同寒潭深渊,凝视着东方毓安静的睡颜。
他伸出手指,极轻地拂过东方毓的眉心,一股精纯而温和的力量,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探入,试图驱散那萦绕在东方毓灵魂深处那令人作呕的控魂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