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驱车再次赶往军部,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找到了之前对接的副部长。
李明辉没多余寒暄,直接拿出摄像机和那个变形的钢笔帽,将相片小心翼翼铺在桌面上:“副部长,这是我们前线核实的录像,还有马大嫂丈夫的遗物和家人相片,现在可以完全确认——马少芬同志的丈夫,确实牺牲在战斗中了。”
副部长拿起相片,指尖轻轻摩挲着发黑的边缘,又在李秀宁的指导下,点开摄像机看了一下副团长的陈述,脸色渐渐凝重。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头,攥紧拳头重重捶在桌面上,声音洪亮:“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烈士为国家流血牺牲,家属不能受半点委屈!”
他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我现在就组织人员,亲自把烈士证书送过去,还有这些年亏欠的抚恤金、优待待遇,一分都不能少,全给马少芬同志补上!”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显然是去安排相关事宜了。
李明辉和李秀宁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这年代的高层干部,心里装着百姓和烈士,遇事不推诿、不敷衍,这份担当真让人心里暖和——哪像后世有些官员,只会官官相护、虚与委蛇。
事情总算有了圆满结果,两人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李明辉和李秀宁开着车,跟在军部车队后面,一路朝着国营纺织厂驶去。今天不是休息日,马少芬准在厂里——这样也好,能让全厂职工都亲眼见证,她丈夫不是什么失踪的逃兵,而是为国捐躯的烈士。
车队刚到纺织厂门口,保卫科的人早就接到通知,立刻拉开大门放行。十几辆车浩浩荡荡驶进厂区,停在中心广场上,引得车间里的工人都纷纷跑出来围观,议论声嗡嗡作响。
广场上,几位厂领导正簇拥着马少芬站在那里,她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和忐忑,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看到车队停下,副部长率先下车,手里捧着一个红色的本子,身后的警卫员紧跟着,手里拎着一个厚厚的信封。
全厂职工渐渐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都好奇地望着这阵仗。
副部长走到马少芬面前,“唰”地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得让每个人都能听清:“马少芬同志,之前是组织上的工作不够严谨,让你丈夫蒙受了不白之冤,也让你和孩子承受了这么多伤痛,我们深感歉意!”
他将红色本子递到马少芬手中,“这是你丈夫的烈士证书,他在战场上英勇抗敌,为国家和人民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马少芬颤抖着双手接过烈士证,指尖划过烫金的“烈士证书”四个字,眼泪瞬间决堤,抱着证书泣不成声。
这时,李明辉和李秀宁走了过来,李明辉手里拿着那个变形的钢笔帽和那张发黑的相片,轻声说:“马大嫂,这是大哥留在世上唯一的遗物,你收好。”
马少芬接过相片,看着上面两个年幼的孩子,泪水流得更凶了,嘴里喃喃着:“我说过俺家男人绝不是孬种雄……”李秀宁连忙上前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着。
周围的职工们都安静了下来,之前的流言蜚语此刻烟消云散,大家看着马少芬的眼神里满是同情和敬佩。
事情办完后,马少芬显然没法再继续上班,跟厂里请了假。
车队又浩浩荡荡地朝着她住的四合院开去,不但要把她送回家里,还有许多米面粮油一定要送到她家。
李明辉和李秀宁没跟着进院,而是转道去了街道办,范金有那个小人也该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车子刚开到街道办附近,李明辉就瞥见了门口的身影,顿时心里一紧:白玲正押着范金友,与街道办主任低声交谈着什么。
他心里直冒汗:坏了,马大姐家住的院子隔壁就是自己和李秀宁的家,可千万不能让白玲知道他和李秀宁已经是同居在一起。
李明辉和李秀宁下车来到几人面前,街道办主任连忙说道:“李上校、李中尉我已通知市局将范金友这个恶意污蔑烈士的害群之马抓了起来,就等着他向马少芬同志赔礼道歉,然后街道办还会对他进行公开审判,警告那些基层人员以后要对工作认真负责,不得随意以主观臆想去做事。”
李明辉与李秀宁点了点头,白玲这时上前对他们敬了一个礼,“马少芬家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们能为烈士家属争取回应有的待遇,跑到北方战场一趟真是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