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的空气瞬间变得黏稠,窗外的喧闹仿佛都远了。
陈雪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地撞着胸腔,她不敢抬头,只感觉李明辉的目光落在她的发顶,带着灼热的温度。
李明辉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放低,带着几分沙哑:“雪茹,你要成为我的女人后,我要是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会不会原谅我?”
陈雪茹指尖比出剪刀,眼神带着几分狡黠几分认真:“你知道我家是做绸缎生意的,剪刀这东西,我用得比谁都熟练。”
她顿了顿,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莫名的威慑力:“男人总爱犯的那些错,不就是那点心思?真到了那一步,我咔嚓一下,直接绝了你的念想。”
李明辉下意识夹紧双腿,只觉裤裆一凉。
明知是玩笑,还是连忙摆手:“别别别,我跟你闹着玩呢,怎么可能犯那种浑?”
陈雪茹却忽然收起笑意,神色变得郑重:“徐慧珍其实挺好的,性子烈,能吃苦,家里的事也能扛起来。”她抬眼看向李明辉,语气平静,“你要是真喜欢,把她娶进来当个姨太太,只要她安分不闹,我不反对。”
李明辉当场愕然。
他猛地反应过来——现在刚建国不久,旧时代的观念还没彻底根除,三妻四妾的想法在不少人心里仍根深蒂固,不像后世那样被彻底摒弃。陈雪茹这话,竟不是试探,而是真真切切的考量。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她身着旗袍,眉眼间带着大家闺秀的端庄,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既有时代的烙印,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包容。李明辉心里五味杂陈,伸手按住她比着剪刀的手,语气认真:“雪茹,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包厢里的暧昧气还没散,两人腻歪了一下午,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李明辉抬腕看表,指尖蹭过表盘:“拉酒的车该到了,咱们往西郊去,路上等他们。”
他转头看向陈雪茹,语气温和,“拿到酒后我送你回家,侯家的事跟你父母说清楚,让他们彻底放下心。”
陈雪茹脸颊微红,乖巧点头,伸手自然地抱住他的胳膊,两人肩并肩走出全聚德。
刚上车,不远处街角就传来两道压低的议论声。郑朝阳揉了揉眼睛,盯着陈雪茹的背影,歪头问郝平川:“这女人你认识?李团长这也太花心了吧?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白玲?”
郝平川摇摇头,咂了咂嘴:“别管别人的事,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事烂肚子里得了。”两人对视一眼,没再多言,继续向周围群众打听近些日子鞋匠铺是否有异常。
李明辉发动汽车,驶出四九城,在通往西郊军事基地的路边停下等候。没过多久,两辆军用卡车轰鸣着驶来,他跳下车跟司机寒暄两句,转身就抱起两坛五十斤重的酒,大步走回越野车。
后备箱打开,酒坛稳稳放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陈雪茹坐在副驾上回头看着他,看着他挺拔的身影,看着他做事干脆利落的模样,心里甜丝丝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指尖无意识地绞着旗袍下摆。一次英雄救美,再到替家里摆平侯家的麻烦,这个男人的身影早已刻进她心里。她暗下决心:这辈子,就跟定他了。
汽车重新启动,晚风从车窗吹进来,拂起陈雪茹的发丝。
她侧头看向专心开车的李明辉,路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轮廓愈发清晰。她忽然轻声开口:“ 李大哥,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信你。”
李明辉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转头看她,眼底带着笑意:“放心,以后有我。”
简单的六个字,却让陈雪茹心里安定无比,脸上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挨着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