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即道种
道种的光晕,在持续不断地释放“道”的本源。
它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如果任由这种情况持续,用不了多久,这颗承载着九荒未来的种子,就会彻底枯萎。
雪无情和月天姬站在远处,心如刀割。她们看着那团代表希望的金色光芒,正在被一群卑劣的窃贼,一点点偷走。
“我们不能看着她……看着它,就这样死去。”月天姬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那该怎么办?”雪无情握紧焚心剑,剑身的青金火焰都在为道种的处境而哀鸣,“我们冲上去,只会被当成下一顿点心!”
就在二人陷入绝望之际,道种的中心,那枚最初的、由芽儿心血所化的金色道焰种子,突然爆发出一股决绝的意志!
这股意志,不再是温和的、包容的。它变得锐利、坚定,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然!
“以我之‘有’,换汝之‘无’!”
“以我之道,燃尔之躯!”
芽儿的意志,不再试图喂养或驱逐这些蚀道者。她做出了最终的、也是最壮烈的决定!
她要将自己,连同整个道种,化作一场最纯粹的、最盛大的燃烧!
这不是为了消灭敌人,而是为了……净化这片被污染的法则!
道种的光晕,在这一刻,从柔和的金色,化作了刺目、狂暴的白色!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能焚烧万物的“道之真火”,从道种中心轰然爆发!
四、烬羽天葬
白色道火,并非物理火焰。
它是“概念”的燃烧,是“法则”的湮灭!
那些正在贪婪吞噬的蚀道者,首当其冲!
黑色的几何体在接触到白色道火的瞬间,发出了凄厉到不似生物能发出的惨嚎!它们的身体,不是被烧毁,而是被“定义”为“不存在”!构成它们身体的黑色法则,在白色道火中分解、瓦解,最终化为最纯粹的、无害的混沌粒子,消散于无形!
“这……这是什么力量?!”楚天的声音充满了震撼。
“是‘道种’的终极形态!”雪无情和月天姬被这股力量惊得连连后退,“它在燃烧自己的‘存在’,来执行一场终极的‘删除’!”
白色道火如同瘟疫,又如同救赎,疯狂扩散!所过之处,所有被蚀道者污染的法则裂痕,都被强行抚平、净化!那些侥幸未被吃掉的蚀道者,也在道火中化作了虚无。
这是一场单向的、绝对的净化!
道种,以自毁为代价,发动了一场席卷整个九荒大陆的“天葬”!
雪无情和月天姬被这股力量推至战场的边缘。她们看着那颗燃烧的道种,心中百感交集。她们知道,芽儿……或者说,是芽儿所化的“道”,正在进行一场豪赌。
赌赢了,九荒大陆重归清净,道种也将借此机会,完成最终的蜕变。
赌输了,它将和那些蚀道者一起,彻底归于虚无。
五、新生与守护
白色道火燃烧了整整一日一夜。
当最后一丝黑色雾气被净化,当最后一头蚀道者化为虚无,那颗燃烧的道种,也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光和热。
它没有消失。
在法则的废墟之上,它重新凝聚。
这一次,它的形态彻底改变了。
不再是柔和的光晕,也不再是初生的胚胎。它化作了一柄燃烧着白色道焰的、巨大无比的羽毛。羽毛的每一根纹路,都流淌着法则的痕迹;每一丝火焰,都蕴含着“存在”与“终结”的双重权柄。
这,才是道种的最终形态——“烬羽”。
它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威严、圣洁,充满了审判与守护的意味。
雪无情和月天姬走上前,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属于芽儿的意志,依旧存在,只是变得更加内敛、更加深邃。它不再是大地上奔流的溪流,而是化作了高悬于天穹的星辰,沉默地守护着这片它深爱的土地。
危机,暂时解除了。
但代价是,芽儿的道,变得比之前更加神秘,也更加……孤寂。
“她会回来吗?”月天姬轻声问。
雪无情望向那柄巨大的烬羽,良久,才缓缓开口:“不,她不会回来了。”
“她已经成为了这片法则本身。她将永远守护在这里,直到下一个纪元,直到九荒的最后一粒尘埃落地。”
她们知道,芽儿没有消失。
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永恒地,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