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楚天笑了笑，把雪魄莲拿出来。莲花在他掌心旋转，花瓣上的黑血已经完全消失，像块凝着霜的玉。月天姬接过莲花，指尖轻轻抚过花瓣：“这是雪国最后的灵物，雪无情要是知道，应该会高兴。”
楚天望着冰岩上的雪无情，外袍被风吹得掀起一角。他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已经凉透了，像块千年的冰。“她会的。”他把雪无情的发带解下来，系在自己手腕上，“我不会让她白死。”
幽冥深渊的入口在雪国最北的断崖下。楚天站在入口处，望着里面翻涌的黑雾，手腕上的发带飘起来，扫过他的手背。月天姬站在他身边，月神弓拉成满月：“里面有幽冥大长老的残魂，还有玄黄布下的‘锁魂阵’。你要小心，他会用花梦瑶的魂引你入套。”
楚天把雪魄莲贴在胸口，握住守心剑。剑身上的银辉与发带的银白交相辉映，像雪无情的眼睛。“我知道。”他迈出第一步，黑雾立刻缠上他的脚踝。他运转破界血脉，吞噬着黑雾的灵力，一步步往里走。
越往深处，黑雾越浓。楚天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花梦瑶的呼唤：“楚天……楚天……我好疼……”他的脚步加快，前面的黑暗里出现一道光门，门后是花梦瑶的身影——她穿着月白的道袍，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血，正伸手向他抓来。
“梦瑶！”楚天冲过去，却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挡住。屏障上浮现出玄黄的脸，他坐在王座上，身后是幽冥大长老的残魂，笑着说：“你以为拿到雪魄莲就能救她？她是我用来钓你的饵，你来了，正好把她带走。”
“玄黄！”楚天怒视着他，守心剑的银辉暴涨，“放了她！”
“放了她？”玄黄站起来，指尖凝聚出一道黑芒，“除非你……死。”
黑芒射向楚天，他侧身躲开，守心剑刺向玄黄的胸口。玄黄抓住剑刃，鲜血顺着剑刃流下来，滴在地上，化成黑色的雾气：“你以为你能赢我？源界的能量是我的，你只是个从九荒爬上来的蝼蚁！”
“不。”楚天运转创生血脉——那是吞噬了雪无情残魂和幽冥本源后进化的血脉，掌心浮现出金色的光芒，“你是蝼蚁。”
金色光芒裹着楚天的身体，他一剑刺进玄黄的胸口。玄黄的身体开始崩溃，他望着楚天，眼里有恐惧：“不可能……你怎么会……”
“因为你没见过，有人为了救爱人，愿意烧了自己的魂。”楚天抽出剑，玄黄的身体化作黑雾，消散在空气里。
花梦瑶扑进楚天怀里，眼泪打湿他的衣服：“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可魂魄已经稳定了——雪魄莲的灵力正在她体内流转，清除着引魂毒的残余。
楚天抱着她，望着外面的黑雾：“都过去了。”
月天姬走进来，手里拿着雪无情的发带：“该回去了。九荒的春天到了，他们都在等你。”
楚天抬头，望着幽冥深渊的入口。外面传来孩童的笑声，是守界盟的孩子在桃林里跑，手里举着刚摘的桃花。他把雪无情的发带系在花梦瑶的发间，笑着说：“我们回去。”
走出幽冥深渊时，阳光正好。雪国的冰原上，雪莲花正开着，纯白的花瓣映着蓝天。楚天望着远方，月天姬站在他身边，轻声说：“雪无情在那边，应该会看见。”
楚天摸了摸手腕上的发带，风里传来雪无情的笑声——像当年在雪国客栈里，她端着热酒，说“楚大哥，喝杯酒暖暖”。他笑了，牵起花梦瑶的手：“走，我们去桃林。雪无情说，要替她看没有长生的九荒。”
远处的桃林里，桃花正开得热闹。雪无情的银甲碎片埋在桃树下，月天姬的月神弓挂在桃枝上，风一吹，发出清脆的响声。楚天望着这一切，忽然觉得，所谓长生，不过是和爱的人一起，看遍九荒的春去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