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桃香漫过山径时,楚天的靴底碾碎了片沾着黑血的桃叶。
他攥着焚天剑的手紧了紧——剑身上还凝着玄黄的魔血,黑红色的渍子像条毒蛇,顺着剑脊往下爬,要渗进他的掌心。风清雪走在左侧,素衣沾了晨露,发间的玉簪晃出细碎的光,她伸手替楚天擦掉剑身上的血:“楚天,这剑……沾了太多冤魂。”
“等杀了玄黄的余孽,我会用桃枝烧了它。”楚天望着前方的桃林,枝桠上还挂着妹妹当年编的草环,风一吹,草环撞在枝桠上,发出极轻的“叮”声——像妹妹在喊他“哥哥”。
月天姬跟在后面,月华镜挂在腰间,镜面蒙着层灰,映不出她的脸。她摸了摸镜身,想起玄黄被封印前的话:“月神的长生,是守着源界的屏障;你们的长生,是守着眼前的桃花。”这句话像根刺,扎在她心里——她从未想过,“长生”可以不是窃据永生,而是守着一片桃林,守着一个爱人的笑。
“前面有邪术波动。”楚天突然停步,焚天剑的赤纹亮起,“是幽冥教的‘血影术’。”
话音刚落,桃林里飘出股腐臭。
浓雾从地下涌出来,裹着黑色的血雾,里面映出无数扭曲的脸——是幽冥教被玄黄杀死的长老,是太玄门被献祭的弟子,是雪国被冻成活死人的百姓。他们的嘴一张一合,喊着:“楚天,还我们的命!”
“是幻术!”风清雪抓住楚天的手腕,玉珏泛起白光,“清心咒!”
白光裹住三人,幻术的嘶吼声渐渐远去。楚天眯起眼,看见雾里浮着个穿黑纱的身影——是幽冥教的“血影使”,手里握着把淬了毒的匕首,匕首上刻着“引魂咒”。
“楚天,小心他的匕首!”月天姬喊,月华镜抛出,蓝光撞在血影使身上,“月神术·破妄!”
血影使的身体晃了晃,面具裂开,露出张满是烧伤的脸——是之前追杀楚天的蚀日卫余孽!他的眼睛里全是怨恨:“楚天,你杀了我全家,我要你偿命!”
“你的家人,是玄黄杀的。”楚天往前踏一步,焚天剑劈出“赤焰斩”!
赤色剑气裹着破界血脉,直接撕裂血影使的黑纱。血影使惨叫一声,挥匕首刺向楚天的胸口——楚天偏头避开,剑鞘磕在他的手腕上,匕首“当啷”掉在地上。
“你以为我怕你?”血影使狞笑,双手结印,地面突然裂开,涌出无数黑色的藤蔓,缠向楚天的脚踝,“尝尝我的‘幽冥缠’!”
楚天跃起来,焚天剑劈出“吞界”!
破界血脉的力量从手臂涌出来,藤蔓碰到剑风,瞬间化作黑灰。血影使瞪大眼睛:“你……你怎么会破界血脉?”
“因为我要守的人,比你的命重要。”楚天落在他面前,剑抵在他的喉咙,“告诉我,玄黄的余孽在哪?”
血影使笑了,嘴里流出黑血:“你杀了我……他们也杀不了你……”他的身体突然爆炸,黑血溅在桃树上,桃枝瞬间枯萎。
楚天皱着眉,擦掉脸上的黑血。风清雪走过来,替他拍掉肩头的枯叶:“楚天,没事吧?”
“没事。”楚天望着枯萎的桃枝,心里像塞了块石头——玄黄的余孽,居然用“枯桃咒”污染了这片桃林。
月天姬蹲下来,摸着枯萎的桃枝:“这是月神的‘回春术’能救的。”她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倒出颗绿色的药丸,塞进桃枝的断口,“月神族的圣药,能续生机。”
桃枝晃了晃,居然冒出了新芽。风清雪眼睛亮了:“月天姬,你还会这个?”
“我娘以前教过我。”月天姬低头,声音很轻,“她是月神族的医女,不是什么公主。”
楚天望着她,突然懂了——这个冷傲的月神公主,其实也有柔软的地方。他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桃枝:“等我们救了花梦瑶,一起种满这片桃林。”
月天姬抬头,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好。”
他们沿着山径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见前面的山谷。
山谷里飘着股药香,夹杂着股熟悉的波动——是轮回镜的碎片!楚天的胸口发烫,残碑印记跳得厉害,他摸出怀里的玉珏,玉身泛起白光,指向山谷深处。
“花梦瑶在那!”楚天加快速度,焚天剑的赤纹亮得刺眼。
山谷里是个废弃的道观,道观的门破了个洞,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楚天……是你吗?”
“花梦瑶!”楚天冲进去,看见花梦瑶靠在蒲团上,轮回镜的碎片浮在她身边,她的脸苍白得像纸,嘴角挂着血:“我就知道……你会来。”
“别说话。”楚天蹲下来,伸手碰她的脸——她的手凉得像块冰,“我带你出去。”
“来不及了。”花梦瑶抓住他的手,轮回镜的碎片钻进她的掌心,“我的灵力快耗尽了……镜碎了,我也活不成了。”
“不会的。”风清雪走过来,玉珏贴在花梦瑶的额头,“冰心诀!我渡你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