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声，像琉璃碎了。以楚天为中心，方圆百丈内的空间开始扭曲，然后一点点裂开，黑色的裂缝里，翻滚着乱流，偶尔有光点闪过，像碎掉的星星。那些长老们布下的囚笼，在空间裂缝的力量面前，像纸糊的一样，瞬间碎成了光屑。
赵烈和长老们都惊呆了，站在原地，不敢动。他们没想到，楚天竟然能强行撕裂空间——这可是元婴后期修士才能做到的事，楚天明明只有金丹中期的修为！
“这……这不可能！”赵烈失声喊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楚天没管他们的震惊，一把拉过花梦瑶，纵身跃向空间裂缝。裂缝里的乱流刮在身上，像刀子一样疼，花梦瑶紧紧闭着眼睛，把头埋在楚天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突然觉得很安心——这个认识才几天的人，竟然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护着她这个“敌人”。
在他们跃入裂缝的前一刻，楚天回头看了眼赵烈，嘴角还沾着血，笑容却比月光还冷：“告诉你们门主，楚家的债，九荒的债，我会一笔一笔讨回来。下次见面，我手里的剑，可就不会再留情了。”
话音落下，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裂缝里。
空间裂缝缓缓合上，只留下赵烈和长老们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像见了鬼一样。刚才那股来自残碑的气息，还在空气中弥漫着，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
楚天再次睁开眼睛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
他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坪上，草叶上的晨露沾在脸上，凉丝丝的。远处传来钟声，慢悠悠的，撞在耳朵里，把刚才的厮杀声都压下去了。他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的手正攥着花梦瑶的手，她的手已经不那么冰了，只是还在微微颤抖。
他坐起身，看见花梦瑶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呼吸平稳，脸色也比之前好了些。她胸口的轮回镜碎片已经掉了出来，落在草地上，光芒黯淡，像一块普通的碎玻璃。楚天松了口气，刚想伸手去摸她的脉搏，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僧，手里转着念珠，慢慢走了过来，正是无妄大师。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素衣女子，风吹动她的裙摆，像一朵白色的花——是风清雪。
“阿弥陀佛，楚施主，别来无恙。”无妄大师双手合十，眼神落在楚天胸口的残碑印记上，眉头微微皱着，念珠转得比平时快了些，“施主强行撕裂空间，伤及本源，还是先疗伤为好。”
风清雪站在无妄大师旁边，看着楚天的伤口，嘴唇抿了抿，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悄悄从袖袋里摸出个白色的瓷瓶，攥在手里。她的眼神很复杂，有担忧，有惊讶，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上次在南域见到楚天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修士，现在却满身伤痕，眼里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沉重。
楚天站起身，对着无妄大师拱了拱手，动作有点僵硬，后背的伤口还在疼：“大师，我这次来，不是为了疗伤。”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无妄大师和风清雪，声音很沉，“我在太玄门禁书区，看到了壁画，看到了引魂丹，也知道了太玄门和长生殿的交易——他们要献祭十万凡人，打开源界之门，迎玄黄回来。”
无妄大师的念珠停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施主都知道了？”
“知道了。”楚天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我还知道，大雷音寺和太玄门渊源颇深，当年楚家被灭门，大雷音寺也在场。大师，我想知道，你们当年为什么不阻止？为什么看着太玄门和长生殿勾结，看着他们残害凡人？”
风清雪没想到楚天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替无妄大师解释：“楚天，你别误会，当年……”
“清雪姑娘，让大师自己说。”楚天打断了她，目光依旧盯着无妄大师，眼里满是期待——他希望，大雷音寺不是和太玄门一样的骗子，希望还有人能站出来，和他一起对抗长生殿。
无妄大师叹了口气，抬头望向远处的佛塔，眼神里满是苍凉：“施主，有些事，不是我们不想阻止，是阻止不了。长生殿的力量，比你想象的要强，当年楚家先祖拼死，也只封了源界之门百年。我们大雷音寺，能做的，只有暗中保护那些被太玄门追杀的凡人，等着一个能真正改变九荒命运的人出现。”
他看向楚天，眼神变得坚定：“施主，你就是那个人。你的破界血脉，能净化邪祟，能撕裂空间，也能……封印源界之门。”
风清雪走到楚天身边，把手里的瓷瓶递给他：“这是我炼的‘清灵丹’，能修复本源，你拿着。”她的指尖碰到楚天的手，又迅速缩了回去，脸颊微微发红，“我和风家，也会帮你。太玄门和长生殿做的事，我们不会不管。”
楚天接过瓷瓶，捏在手里，心里突然觉得暖了些。他之前以为，自己只能一个人对抗太玄门和长生殿，现在才知道，还有人在暗中支持他，还有人愿意和他一起，守护九荒。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佛塔，钟声还在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下来，落在他的脸上，带着点暖意。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走，太玄门不会善罢甘休，长生殿也会派人来追杀他，但他不再害怕。
“多谢大师，多谢清雪姑娘。”楚天的声音里带着坚定，“我会尽快疗伤，然后回太玄门。摘星台的献祭还没开始，我要去阻止他们，我要让所有九荒的人都知道，太玄门和长生殿的真面目！”
无妄大师点了点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心怀苍生，必有天助。老衲会为施主护法，助施主尽快恢复。”
风清雪也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支持：“楚天，我会帮你收集太玄门的情报，有任何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楚天看着他们，心里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这趟太玄门之行，不仅揭开了一个惊天秘密，也找到了真正能和他并肩作战的人。他低头看了看胸口的残碑印记，印记不再发烫，反而带着点温和的气息，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
“好。”楚天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虽然满身伤痕，却比阳光还要耀眼，“我们一起，为九荒，讨个说法。”
远处的钟声，似乎更响亮了些，像在为他们的约定，敲响了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