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送进了医疗舱,腿骨确实裂了,需要固定。本源损耗过度,需要长时间静养。但比起石猛,我的伤势简直不值一提。
他被送进了最高规格的监护室,各种先进的仪器和维持生命的设备将他包围。专家们对他的情况束手无策,那金色的裂纹超出了所有医学认知,他体内空空如也,仿佛所有的力量,包括生命本身,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一个无比脆弱、随时可能熄灭的空壳。
我坚持要了一个离他最近的病房。每天,大部分时间,我都坐在轮椅上,守在他的监护室外,隔着玻璃看着他。看着他胸口微弱的起伏,看着他被各种管线缠绕的身体。
我跟他说话,说我们回来了,说苏浅浅和韩立都很好,说外面阳光很暖,说海风带着咸腥味……说很多很多琐碎的、毫无意义的废话。我怕他一个人留在那片虚无里,会感到孤单。
偶尔,我会拿着那块依旧在缓慢吸收能量、裂痕似乎有极其细微修复迹象的蟠龙佩,贴在他胸口那个灼烧的疤痕上。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我能感觉到,当我这么做的时候,他监护仪上那微弱的心跳,似乎会变得稍微有力一点点。
日子一天天过去。官方彻底封锁了深渊之眼区域,后续的探索和评估还在进行。关于归墟祭坛,关于源初魔念,关于那场无人知晓的最终之战,被列为最高机密。我们这些亲历者,被要求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
世界,似乎正在慢慢恢复平静。但对于守在监护室外的我来说,时间仿佛是凝固的。
直到有一天深夜。
我像往常一样,坐在轮椅上,隔着玻璃看着他。月光透过舷窗,洒在他安静的睡颜上。我轻声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旋律简单的调子,那是我小时候,母亲哄我入睡时唱的。
哼着哼着,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疲惫让我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我似乎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猛地惊醒,抬起头。
监护室内,那双紧闭了不知多少时日的眼睛,不知何时,悄然睁开了一条缝隙。虽然依旧黯淡,虽然充满了迷茫与虚弱,但它们确实……睁开了。
他就那样,静静地,隔着玻璃,凝视着我。
没有言语,没有动作。
但那凝视本身,仿佛穿越了生与死的界限,穿越了所有的痛苦与牺牲,如同冬日过后第一缕破开坚冰的春风,带着无法言喻的重量,落在了我的心上。
微光,终于刺破了漫漫长夜。
我看着他,泪流满面,却努力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醒了。
我们的“人间”,似乎……才刚刚开始。石猛苏醒,但失去了所有力量,身体极度脆弱。林逸本源受损,需要长期调养。他们携手度过了最艰难的绝境,回归“平凡”后,他们的感情将如何沉淀与发展?石猛如何面对成为一个普通人的自己?蟠龙佩的异变和深渊之眼的后续,是否还隐藏着未解的谜团?他们的未来,是归于平淡的相守,还是会被再次卷入未知的波澜?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