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独自坐在房间里,窗外的欢声笑语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
她越想越钻牛角尖。
凭什么?这两个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就算她确实偏心了点、忽略了点,但那不是人之常情吗?牧晨从小体弱多病,夜里总是哭闹不止,她多照顾小儿子一点有什么错?凭什么现在所有人都把错推到她头上?
王彩凤恶毒的诅咒、周主任失望的眼神、同事们窃窃私语的画面在她脑海里轮番上演,最终凝结成一个固执的念头:她没有错,是这个世界都在针对她。
这个念头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越收越紧。
她猛地站起身,一把推开房门。
院子里,牧尘正安静地坐在小凳上,手指轻轻抚摸着消防车模型的金属云梯。而牧晨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开心地推着小汽车,嘴里发出的欢快声响。
这副温馨的画面深深刺痛了张秀的眼睛。他能接受外人的礼物,能对刘诗晴展露笑颜,却唯独对她这个亲生母亲冷若冰霜。
妈妈!你看我的车跑得多快!牧晨扬起灿烂的笑脸。
但张秀根本听不见小儿子的呼唤。她的目光死死锁在牧尘身上,强迫自己扯出一个扭曲的微笑,声音刻意放得轻柔:牧尘,妈妈陪你玩,好不好?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牧尘浑身一颤。他猛地抬头,在看见母亲脸上那怪异笑容的瞬间,小小的身体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后缩去,把消防车紧紧抱在怀里。
这个躲避的动作,这个充满恐惧的眼神,成了压垮张秀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狰狞。
连你也要躲着我?她嘶哑地低吼,声音里带着令人胆寒的寒意。
下一秒,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兽,猛地冲过去,一把抢过牧尘紧抱着的消防车,用尽全身力气往地上一砸!
砰——
金属零件四散飞溅,精心制作的云梯扭曲变形,那承载着希望与善意的礼物,在顷刻间化为满地碎片。
哇——!牧晨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放声大哭。他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可怕的模样,那张扭曲的脸让他感到陌生而恐惧。
张秀却已经完全失控。她一把抓住牧尘细瘦的胳膊,手指因用力而失去血色,指节嶙峋凸起。
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她疯狂摇晃着他单薄的身子,声音尖利如碎玻璃,你是存心的对不对?存心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尽脸面!
妈妈不要!牧晨哭着跑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拉扯母亲的衣角,不要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