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金色的光柱贯穿天地,将乘黄癫狂的咆哮与怨毒的妖气尽数吞噬。
光芒所及之处,遍布长街的人偶无声地化为齑粉,那些被囚禁了千百年的执念,终于得以解脱。
卓翼宸下意识地抬臂遮挡着刺目的光芒,当光华散尽,他放下手臂时,眼前已是熟悉的观象台。
夜风清冷,吹散了最后的光屑,日晷在月色下静静伫立,完好无损。
赵远舟怀里抱着那个属于裴思恒的人偶,也安然无恙。他怔怔地看着那道黑色的身影,眼神复杂。
乘黄的气息,彻底消失了。
吴辞站在原地,缓缓地、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仿佛将一场大战的所有重压都吐了出来。她的肩膀几不可查地松弛下来,紧绷的身体终于寻回了一点属于凡人的松懈。
“结束了。”卓翼宸的声音里还带着未曾散尽的震惊。
赵远舟也晃了过来,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偶,又抬头看了看吴辞,撇了撇嘴。
“真是……一点都不给人留活路啊。”他咕哝着,不知是在说乘黄,还是在说别的什么。
夜风吹动吴辞额前的碎发,也带来了刺骨的寒意。那股寒意源于灵力耗尽后,从四肢百骸深处泛起的、无法抑制的虚弱。
事已毕,该离开了。
吴辞迈开脚步,动作依旧利落,却带着连她自己都无法完全掩饰的迟滞,每一步都像是在与一股无形的重压抗衡。
卓翼宸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他看见她肩膀细微的晃动,看见她行走时难掩僵硬的背影。
他知道,劝说无用,只会换来一句平静的“无妨”。
在吴辞与卓翼宸擦肩而过时,卓翼宸五指并拢成刀,干净利落地切向吴辞的后颈。
卓翼宸稳稳地接住被手刀劈晕的吴辞,怀中的身躯轻得没有重量,冰冷得像一块玉,让他心中泛起尖锐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