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一闪,捆缚着赵远舟的灵力绳索化为飞屑散开,只留下华贵的衣袍上被勒出的印子。
重获自由的大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凑到两人面前,目光在那根依旧连接着吴辞与卓翼宸手腕的金色细绳上打了个转。
“这就没意思了啊。”赵远舟的语气里满是故作的委屈,“怎么就只松开我?就只担心小卓大人的安危,不担心我这只柔弱无助的白猿吗?”
吴辞的目光从他脸上平静地滑过,声音冰冷。
“你死了,是命该如此。”
赵远舟噎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我没死,是不是就说明我命不该绝?”
不等吴辞回应,卓翼宸的声音便传来,斩钉截铁。
“是祸害遗千年。”
“行。”他无语地指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合起伙来以人欺妖了是吧?”
吴辞没有理会他的插科打诨,目光扫过这片靡丽的幻境。
她松开了牵着卓翼宸的那只手,手腕一翻,那根金色的灵力绳索便化作光点消散。
卓翼宸只觉那份温润的暖意骤然消失,心底没来由地空了一块。
“这里不是真实的天香阁,”赵远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终于说回正题,“是乘黄用法术构建的幻境,准确说,这是某个人的记忆。”
他的手指越过面前几个试图凑上来的舞伎,指向高台之上。
“此处幻境,应当是台上那女子的记忆。”
吴辞的目光落在高台之上,那张在烛火下明媚动人的脸,与数个时辰前在田家小院里见到的、冰冷无情的机关人偶,分毫不差。
她认出了这张脸。
“是我在村民家中遇到的人偶。”
台上是被众人追捧的芷梅,台下是那些痴迷的看客,这满室流光溢彩着虚假繁华。
这繁华的背后,是多少个像那户村民兄弟一般,被无辜夺去性命的普通人?
是多少个被玩弄于股掌,最终化为泡影的卑微愿望?
此等恶妖,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