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辞转头对吴言嘱咐:“我留下看守朱厌,劳烦兄长先回崇武营。”
吴言的目光在妹妹苍白的脸色与那不断渗出鲜血的袖口之间逡巡,喉头滚动,最终所有劝说的话语都化作一声压抑着担忧的叹息。
他知道,妹妹一旦做了决定,便无人可以更改。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卓翼宸,那眼神里有警告,有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无声的威胁。
妹妹要是在缉妖司出事,他定要他们好看!
文潇的心跟着那滴落的血,一寸寸往下沉。
她无法将眼前这个以伤病之躯强行留下,只为“不放心”他们安危的统帅,与那个在长街之上,冷酷夺走一个弱小生命的刽子手画上等号。
善与恶,守护与杀戮,在她心中构筑的壁垒上,撞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痕。透过那道裂痕,她看到的,是一个满身伤痕,却依旧选择用自己做盾牌的、孤独的守护者。
一片寂静中,唯有赵远舟的轻笑声格外清晰。他从地上站起来,对着吴辞的方向,夸张地摊开双手,做了一个全然无辜的姿态,嘴角却咧开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弧度。他向前走了两步,猩红的眼眸径直地对上吴辞,其中的挑衅与兴味毫不掩饰。
吴辞看向赵远舟,金色的灵力凝出一柄柄长剑。
那数十柄由灵力凝成的长剑悬浮于空中,剑尖无一例外地对准了赵远舟,金色的光芒在庭院中流淌,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出一片肃杀的冷色。
空气被这股力量挤压得近乎凝固,剑阵虽静,那嗡鸣的威压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胸口沉闷。
赵远舟被困在剑阵中央,他抬手,用指腹慢条斯理地抹去唇角的血痕,脸上非但没有阶下囚的自觉,反而咧开嘴露出一个笑容。
他环顾着那些近在咫尺的金色剑锋,最后将目光落回吴辞身上,语调里带着刻意的、夸张的赞叹:“真是了不起。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就是不知道,你这口气,又能撑多久呢?”
他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卓翼宸的眉心拧得更紧,他顾不得回应赵远舟的挑衅,只是催促着白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