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在温暖又熟悉的香气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他尚未完全清醒,视野还带着几分模糊,只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俯身看着他。那人逆着光,周身都笼罩在一层毛茸茸的金边里。
鼻息间,是清冽又霸道的昙花香,混着他身上惯有的、微苦的药草味,交织成一种让他无比心安的味道。
他下意识地蹭了蹭枕头,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真好,一睁眼就能看到她。
他想就这么一直看下去,看到天荒地老。
随着意识一点点回笼,眼前的景象也渐渐变得清晰。
南卿正俯身垂眼看他,纤长的睫毛在细腻的皮肤上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柔软的唇瓣因刚睡醒而泛着自然的、诱人的色泽。她的长发如瀑般垂落,几缕调皮的发丝,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带来一阵微不可察的痒。
等等?
发丝?什么姿势,她的发梢才能垂在他脸上?
宫远徵僵硬地梗着脖子,视线缓缓下移。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白皙纤细的脚踝,上面扣着金色的绳索和熟悉的银铃。
再往上,是与他同出一辙的墨色寝衣,松松垮垮地罩着,衣摆下是线条优美的、跪坐着的双腿。
而他自己,正安安稳稳地枕在她的腿上。
枕下是温热柔软的触感,带着淡淡的昙花香,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
宫远徵:“……”
昨夜那些疯狂的、偏执的、大逆不道的画面,决堤般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
他那番偏执又疯狂的告白,他用捆仙绳将自己缚住的决绝,她舔舐他指尖时带来的战栗,还有他最后流鼻血的窘态……
宫远徵猛地弹了起来,手脚并用地向床外侧逃窜。动作太急,手肘撞到了床沿,脚下又是一滑,整个人狼狈不堪地从床榻边滚了下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南卿揽住他的腰,将他稳稳地捞了回来。
宫远徵保持着被捞的姿势不肯回头,用力向前蛄蛹了一下,一头扎进枕头里,将烧得快要滴血的脸埋得严严实实。
他一定还没醒,这肯定是在做梦。
宫远徵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