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只是……只是怕自己不够好,怕自己留不住她。怕她这突如其来的、毫无道理的偏爱,有朝一日也会毫无道理地消失。
他没有去捡那根绳子,而是握住南卿的手。
绳索冰冷,她的肌肤却是温热的。
“你会离开我吗?”
他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哀求。
“你不会觉得我烦,不会觉得我没用,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对不对?”
“妾身说是,小郎君便会信吗?”南卿柔声问道。
他不会信的。
他那颗永远无法被满足的心,像一个填不满的深渊,任何口头上的承诺,都会被无尽的黑暗与恐慌吞噬。
他只会不停地担忧,不停地质疑,不停地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还不够多。他会用尽一切手段,去试探,去确认,直到将这份爱彻底消磨殆尽,或者,将自己逼入绝境。
任何语言上的安抚,都苍白无力。
南卿轻轻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他的手,然后将那根金色的绳索,连同自己被缚住的手腕,一同送到他面前。
“小郎君,这捆仙绳,一旦缚上,非口诀不可解。”
她靠近宫远徵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敏感的耳廓上,像在分享秘密一般。
“便是妾身自己,也挣脱不了。”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将那串象征着掌控的音节,送入他的耳中。
“这样,”南卿退开些许,看着他那副被巨大的惊喜砸懵了的傻气模样,“小郎君可还会怕吗?”
“就像之前在梦境那般,”她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小郎君可以将妾身锁起来,关起来。”
“只给你一个人看。”
只要他念出那句口诀,他就能将她永远地锁在自己身边。再也不用担心她会离开,再也不用害怕她会看向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