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子神清气爽的劲儿还没过,一名侍卫便上前禀报。
“徵公子,羽宫那边派人来问,羽公子和金繁侍卫,该如何医治?”
宫远徵脸上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烦躁地在药庐里踱步,最终忍无可忍,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药篓,晒干的草药滚落一地。
“烦死了!”
凭什么他辛辛苦苦教训了讨厌的人,到头来还要自己倒贴药材人力?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徵宫掌宫门医药,这是规矩。
若他今日因一时之气拒不医治,传到执刃那里,定会落下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
宫远徵的目光,缓缓扫过药柜上那些琳琅满目的标签。
黄连、苦参、穿心莲……
一个乖张又恶劣的念头,在他心底悄然成形。
他脸上那股憋屈的怒意,渐渐被一个冰冷的、带着十足恶趣味的笑容所取代。
好啊。
既然非要他医,那他便医。
他要用自己毕生所学,配一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世间最苦最涩最难闻的药。
他要让宫子羽喝下那碗药的时候,苦得怀疑人生,悔不当初。
天光尚早,执刃殿议事厅内还未有几个人影。
宫远徵一身墨色常服,袖口用银线绣着繁复的昙花纹样,独自立于殿中,神情是一贯的乖张与倨傲。
他来得这样早,不过是为了看一出好戏。
昨夜,他亲自将那碗汇集了百种苦涩的药汁送去羽宫,看着宫子羽捏着鼻子,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灌下去。
宫子羽脸上扭曲的表情,足够他回味三天。
宫远徵的嘴角就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露出一个十足恶劣的笑容。
殿外传来了脚步声,宫鸿羽和宫子羽来了。
一踏入殿门,宫子羽视线便与宫远徵撞了个正着。他胃里立刻涌上一股熟悉的、难以言喻的恶心感,喉头滚动,下意识地干呕了一下。
“怎么?”宫远徵挑眉,声音里满是明晃晃的讥诮,“做了亏心事,连站都站不稳了?”
他指的是宫子羽私自放走甄管事一事。
昨夜他去地牢审问无峰刺客郑南衣,便发现那老东西不知去向。。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宫子羽那个蠢货,又动了那点不值钱的恻隐之心,将人带走了。
任人唯亲的蠢货!
宫远徵在心里冷哼,对宫子羽的鄙夷又加深了几分。
宫子羽懒得与他争辩,径直走向另一侧,离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