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猛地站起身,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转身,却没有看到那道紫色的身影。
“出来。”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紧,“别再装神弄鬼。”
他一边说着,左手一边藏在袖中,手指一挑,已经悄然捻开了一个小小的瓷瓶瓶塞。一缕无色无味的毒如游丝般混入了空气里。
这是他耗费了七日心血,用《毒经》上的法门新炼制的“浮生泪”。不会伤人性命,只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浑身脱力,内息凝滞,且内力越强中招越快。
南卿的身影在昙花旁慢慢凝聚成形,姿态慵懒。
“小郎君怎的火气这么大?”她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
“用不着你管。”宫远徵走到她面前,他能感觉到自己布下的毒香,正一丝丝地缠绕向那个女人。他强压下心中的紧张与期待,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傲的神情。
“我只是想告诉你,”他盯着她,试图从那层面纱下看出些许异样,“下次再随便闯入我的梦里,我可不会像现在这么客气了。”
南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宫远徵的心跳越来越快。药效该发作了。
他看着南卿的身子晃了一下,像是有些站不稳。
成功了。
一股狂喜冲上宫远徵的头顶,他嘴角的弧度再也压抑不住,得意地向上扬起。
他向前一步,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南卿摇摇欲坠的身体,将她揽进怀里。
“怎么不说话了?”他凑到她耳边,学着她之前的语气,压低了声音,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那细腻的耳廓上,“是站不稳了,还是,没力气了?”
南卿仿佛脱力一般靠在他怀里。
宫远徵心满意足地收紧手臂,另一只手,则毫不犹豫地伸向了那张让他惦念了无数个日夜的、碍眼的面纱。
“噗嗤。”南卿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揽着南卿的手臂在一瞬间变得僵硬,那只正要揭开面纱的手,也凝固在半空中,指尖离那层薄薄的紫纱不过分毫。
怎么可能?
他的“浮生泪”不可能失效。他亲眼看到她身形不稳,亲手将她扶住。那种内息凝滞、四肢脱力的触感,绝不是装出来的。
可她现在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哪像是中了毒?
“你……”他喉结滚动,一个字卡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
他那张因得意而泛起红晕的脸,此刻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转为一种难堪的、铁青的颜色。
“小郎君?”南卿甚至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语气天真又无辜,“这般抱着妾身,手又要摘妾身的面纱,这是想好了要负责?”
“我……”宫远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得厉害,“你没中毒?”
“中了呀。”南卿答得理所当然,她抬起手,软若无骨地搭在宫远徵的手臂上,“妾身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靠着小郎君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