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端着那碗药汤,脸上没有表情。他走到甄管事榻前,一手捏开他的下颌,另一只手稳稳地将那碗毒药灌了进去。
“徵公子……这……”旁边的大夫忍不住出声,声音发颤。
这哪里是救人,分明是嫌他死得不够快。
宫远徵没有理会他,只是将空碗随手放在一边,然后伸出手,抵在了甄管事的腹部。
他闭上眼,那股新生的、带着诡异生机的内力,再次探入甄管事体内。
药力开始发作了。
那些剧毒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群,疯狂地涌向盘踞在甄管事丹田的那团无形气旋。
就是现在。
宫远徵的内力猛地一催,不再是试探,而是化作一张无形的大网,将那团气旋与汹涌的毒药之力,一同包裹、收紧!
“呃……”
榻上的甄管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高耸的腹部剧烈地起伏、痉挛,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条小蛇在窜动。
大夫们吓得脸色惨白,几乎要跪下去。
宫远徵却置若罔闻,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场于他人体内进行的、无声的战争中。
他的内力,那些被《毒经》转化过的、融合了百毒的力量,此刻展现出了惊人的控制力。它像一个技艺高超的牧人,驱赶着毒药这群恶犬,将那团顽固的气旋死死围住,不断压缩、撕扯、吞噬。
时间一点点过去,榻上的人已经不再挣扎,腹部的起伏也渐渐平缓。
宫远徵的额角,再次渗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他猛地睁开眼,收回手。
那团寄生的气旋,连带着那些足以致人死地的剧毒,已经被他的内力彻底消融、吸收,最终化为己用。
他再次探向甄管事的脉搏。
那圆滑如珠的滑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弱却平稳的正常脉象。
“给他灌一碗参汤,吊着命。”宫远徵直起身,声音因为内力消耗而有些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大功告成的快意。
他转身向外走去,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如同见了鬼神的大夫。
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虽然还未苏醒,但已然脱离险境的甄管事。
非医非毒非蛊非术……
他嘴角挑起一个弧度,那里面有少年人的得意,也有对某个女人的、不加掩饰的挑衅。
你看到了吗?
你的把戏,我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