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安的目光落在被程咬金推搡进来的吕玲绮身上,不由得仔细打量了几眼。
只见这少女年纪虽小,不过十四五岁光景,却已显露出倾国之姿的雏形。
她身量比同龄女子略高,穿着一身略显宽大、沾染了尘土却依旧能看出原本鲜亮颜色的赤色战裙,软甲勾勒出初具规模的窈窕身段。
一张瓜子脸莹白如玉,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仙子,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眸子,明明带着少女的清澈,此刻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如同雪原上倔强的赤狐,既有继承自吕布的凛然英气,又混合着一种涉世未深的、易碎的美丽。
她被绳索缚住,却高昂着头颈,像一只被囚禁却绝不屈服的幼凤。
确实是个极出色的美人胚子,难怪程咬金会动心思。邓安心中暗赞,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咬金,先将她带到一旁看管,稍后再议。”邓安挥了挥手,语气平静。
程咬金一听,小眼睛顿时一亮,自以为领会了主公的“深意”,连忙点头哈腰,露出一个“俺懂得”的猥琐笑容,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主公!俺老程办事,您放心!这就给您送到……呃,安排好!” 说着就要亲自去拉吕玲绮。
邓安看着他那副急不可耐、想歪了的样子,额头瞬间冒出几道黑线,但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跟他计较,随他去吧,反正程咬金虽然浑,分寸还是有的。
他无奈地摆了摆手,示意程咬金赶紧把人带下去,别在这里碍事。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邓安的目光重新投向帐内那一众垂头丧气或强装镇定的俘虏。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开始了他精心准备的“招降演说”:
“诸位,今日兵败被擒,非战之罪,乃大势所趋。”他开场先定下基调,避免过度刺激对方。
“如今天子蒙尘,汉室倾颓,我邓安,幸得陛下信重,委以大将军之职,更蒙陛下赐婚,尚万年公主。我手中,不仅有天子密诏,更有传国玉玺在此!”
他略微展示了一下玉玺,继续道:“我之心愿,乃是奉天子以讨不臣,吊民伐罪,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自我主政荆州以来,轻徭薄赋,整顿吏治,安抚流民,所行所为,皆是为黎民百姓谋一生路!此心,天地可鉴!”
这一番话,先摆出自己“奉天子”、“尚公主”、“握玉玺”的政治正确性,再强调自己的“仁政”实践,立的是一个“忠臣”、“仁主”的人设。
说完这些,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俘虏,语气变得诚恳:“诸位皆是人中俊杰,或智谋超群,或勇武过人。如今吕布败亡,大势已去。
我邓安求贤若渴,若诸位愿弃暗投明,助我共扶汉室,我必以诚相待,量才录用,绝不相负!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陈珪、陈登父子便率先出列,躬身行礼:“邓公乃汉室栋梁,手握大义,更兼仁德布于荆襄,吾等愿效犬马之劳!”
他们本是徐州士族,依附吕布实属无奈,如今邓安手握天子大义,声势正隆,且表现出重视士族的姿态(如科举雏形),投靠他是最符合家族利益的选择。
接着是秦宜禄,他早就被程咬金打怕了,此刻见有人带头,连忙磕头如捣蒜:“降!我降!邓公饶命!小人愿降!” 一副贪生怕死的怂样。
邓安看着他,心中虽有不屑,但想到杀了他反而可能落个“因私怨杀降”的恶名,尤其是涉及杜夫人,容易引人非议,便也点了点头,算是收下了这个墙头草。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李儒身上。
这位董卓的女婿、曾经的毒士,面容枯槁,眼神复杂。
他沉默良久,目光扫过站在邓安身侧、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贾诩。
见贾诩能在邓安身边占据一席之地,且邓安对其似乎颇为倚重,李儒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