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主力及核心人员已大半渡过汉江,周瑜立于南岸,目光扫过北岸依旧鏖战的断后部队,以及江面上所剩无几的船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传令!”他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所有剩余船只,尽数焚毁!”
“都督!”身旁副将愕然,“这……万一还有弟兄未过江……”
周瑜断然挥手,打断了他:“慈不掌兵!吕布铁骑转瞬即至,若留片板,便是留给敌人追击的阶梯!为保全军,唯有壮士断腕!执行命令!”
军令如山。
很快,汉江南岸剩余的数十条大小船只被泼上火油,点燃了冲天烈焰。
熊熊火光映照着浑浊的江水,也映照着北岸那些尚未登船、正拼死阻击的士卒绝望而决然的脸庞。
他们知道,退路已绝。
烈火焚舟,不仅断绝了吕布军即刻渡江追击的可能,更以一种惨烈的方式,宣告了邓安残部与北地的彻底割裂,也点燃了幸存者背水一战的最后血气。
吕布率军追至江边,看到的只有满江碎木余烬和对岸严阵以待的敌军。
他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
并州铁骑虽悍,却不习水战,更不熟悉荆南错综复杂的水网地貌。
加之孙策撤军退回江东前,为牵制荆州军,沿途焚烧劫掠了江夏至荆南的不少粮仓和补给点,导致吕布军南下所需的粮草补给变得异常困难。
“可恶!”吕布狠狠一戟劈在江边岩石上,火星四溅。
前有江河阻隔,侧翼有荆州军虎视眈眈,后勤难以为继,他虽不甘,却也知穷寇莫追的道理,至少此刻,难以迅速南下。
于是,吕布果断调整战略,将目光投向了尚在邓安残部名义控制下的荆北据点——新野与穰城。
若能拿下这两座城池,不仅能稳固后方,更能与占据襄阳的刘表形成某种对峙甚至讨价还价的资本。
然而,他很快就发现,这两块骨头并不好啃。
新野与穰城,此刻仅由一人镇守——张义潮。
这位此前主要负责后勤转运的将领,在主力南逃、四面皆敌的绝境中,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
他手中兵力严重不足,却凭借着对城池防务的深刻理解和过人的韧性与组织能力,硬生生扛起了守卫两座城的重任。
他利用两城互为犄角的地理位置,将有限的兵力灵活调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