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樵夫亦是气喘吁吁地赶到,正欲上前扶持,忽觉背后一股寒气袭来,如芒在背。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金铁交鸣,李莫愁的拂尘后发先至,万千银丝已卷住樵夫的板斧。
一股阴柔内力自拂尘上传来,震得那樵夫虎口迸裂,险些拿捏不住。
李莫愁俏立巷口,一袭杏黄道袍随风微拂,堵住了众人去路。
她却不看旁人,一双妙目越过武氏父子,死死盯住墙头上的叶无忌。
“怎么不跑了?你再跑啊?”她的声音又冷又脆。
叶无忌前晚说帮他报仇,现在竟然当着他的面掳走这两草包,李莫愁感觉自己又上了这小贼的当。
叶无忌大剌剌地坐在墙头,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略显散乱的云髻与道袍上打转,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莫愁,你我好歹也算有过一夜夫妻之情。你这般紧追不舍,莫不是对我这‘夫君’思念得紧,非要以身相许么?”
此言一出,李莫愁心中邪火烧得更旺。
昨夜还在被窝欢好,今天却翻脸不认人。
再看眼前这人一副薄幸无赖的嘴脸,一张俏脸霎时涨得血红,厉声斥道:“呸!无耻淫贼,谁与你有夫妻之情!你既要多管闲事,那咱们的帐,今日便一并算个清楚!”
她话音未落,手腕一翻,已有三枚晶莹剔透的冰魄银针扣在指间,身形一晃,不带半分风声,径直扑向地上的武三通父子。
“李莫愁!你这恶毒妖妇!老夫跟你拼了!”
武三通见仇人便在眼前,新仇旧恨齐涌心头,也顾不得许多,将两个儿子往地上一推,咆哮着迎了上去。
那樵夫心知今日之事再难善了,只得一咬牙,提着板斧协同武三通夹击而上。
窄巷之中,三人顿时斗在一处,劲风呼啸,砖石迸裂。
叶无忌依旧稳坐墙头,好整以暇地晃荡着双腿,看得津津有味。
只见李莫愁以一敌二,身形飘忽,竟是游刃有余。
她那杏黄道袍在激斗中翻飞不定,腰肢每一次的扭动,都带着一股惊心动魄的韵致,一双修长的玉腿踢、扫、勾、弹,招招夺命,却又偏偏美艳得不可方物。
“啧啧,这腿上功夫,比之昨夜在床上,似乎更劲道了三分。”叶无忌心中暗自评点,心道这女子当真是床下比床上更狠辣。
他丝毫不为李莫愁担心。
武三通已是强弩之末,招式虽猛,却全无章法;那樵夫武功仅属一流,斧法沉稳有余,变化不足。
而李莫愁得了《九阴真经》之助,内功心法俱已脱胎换骨,此刻已到先天之境,正是意气风发之际。
只是……叶无忌的目光越过战团,望向巷子更深处的屋脊,眉头不经意地微微一蹙。
“一灯那几个徒儿,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朱子柳极有可能随郭靖去烧了粮草,那个点苍渔隐又在何处?再者,大理段氏俗家弟子遭此大难,天龙寺那些老和尚,当真能安坐不动?”
便在他思忖之间,场中局势陡然生变!
李莫愁久战不下,心中渐生不耐,只听她一声清叱:“都给我死罢!”
她手中拂尘猛地一抖,“蓬”的一声炸开,化作千百道银丝,劈头盖脸地罩向武三通。
与此同时,左手五指如钩,悄无声息地探出,一招“三无三不手”,直取那樵夫的咽喉!
樵夫大惊,急忙回斧自救。哪知这只是虚招,李莫愁身形滴溜溜一转,真正的杀着,却在她那右脚之上。
她一式“毒龙出洞”,挟着一股阴寒劲风,结结实实地踹在武三通的小腹“气海穴”上。
“砰!”武三通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窄巷的墙壁上,口中鲜血狂喷。
李莫愁一击得手,更不容情,拂尘银丝顺势一卷,已缠住樵夫的板斧斧柄。
她皓腕用力一拉,那樵夫立时把持不住,向前扑倒。
李莫愁眼中杀机大盛,欺身而上,右掌高高扬起,便要拍碎他的天灵盖。
“今日我便送你们师兄弟一程,黄泉路上好作伴!”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佛号自远方悠悠传来,初闻时还在天边,那“陀”字出口,却已仿佛在各人耳边轰然炸响,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声,心神俱摇!
“阿——弥——陀——佛——!”
墙头上,叶无忌脸色蓦地一变,那玩世不恭的笑意瞬间隐去,双目之中,射出两道精光。
高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