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铮吐出嘴里的草茎,大吼:第一排!放!
爆豆般的枪声骤然响起 ,前排红衫军像被无形的大手推倒,齐刷刷躺倒一片。
不等硝烟散尽,第二排已经上前补位,又是整齐的齐射。
联军被这火力打懵了。
他们的火绳枪每次齐射都要重新点燃火绳,射击间隙足够大齐士兵完成两轮装填。
更麻烦的是,火绳枪射击时产生的浓烟会遮挡视线,而大齐的击发枪几乎不产生烟雾。
右翼有动静!了望塔上的哨兵拼命打旗语。
一支西班牙分队试图从河流浅滩迂回,但他们刚踏进齐膝深的河水,就遭到预伏在芦苇丛中的陆战队狙击。
同时,河对岸高地的两门轻型野战炮开始发言,炮弹准确落在河心,炸起的水柱有三人高。
战斗进行到申时,联军发动了最猛烈的攻势。
约三百人顶着弹雨冲到栅栏前,用斧头劈砍木墙。
有个彪悍的西班牙士官甚至爬上了栅栏顶,被司徒铮一枪撂倒。
手雷准备!司徒铮从腰间摘下铁壳手雷——这是格物院根据陛下画的草图改进的,拉燃引信后三息爆炸。
五六枚手雷同时掷出,在敌群中炸开。破片四溅,顿时清出一片空地。
一个英国军官举着细剑冲向司徒铮,剑法很是刁钻。
司徒铮假装后退,突然侧身让过剑锋,用刀柄猛砸对方面门。
在对方吃痛弯腰时,他顺势一个突刺,腰刀从肋骨间隙扎进心脏。
还有谁想试试?!他踩着尸体朝溃散的敌兵吼道,血顺着刀尖滴进泥土。
日落时分,联军终于退去。
战场上到处是倒伏的尸体,有个还没断气的红衫军正在泥地里爬行。
医护兵抬着担架在阵地上穿梭,血腥味混着火药味,呛得人直咳嗽。
陈长风巡视着受损的工事:三段木栅需要更换,一个炮位塌了半边,弹药消耗了四成。
他们明天还会来。他对正在包扎手臂的司徒铮说,今晚要抢修工事。
司徒铮咧了咧嘴:援军最快什么时候到?
“按照咱们发回去求援军的速度,算一下时间,至少还要二十天。陈长风面无表情地回道。
司徒铮搓了搓鼻子,没有说话。
夜色渐深时,哨兵发现联军营地又多了十几处篝火——新的运兵船到了。
明天要热闹了。司徒铮把最后一口干粮塞进嘴里,得让炊事班多准备些箭矢。
万里之外的紫禁城,清漓刚批完要求增拨军费的奏章。她走到巨幅海图前,指尖轻轻点在新齐港的位置。
窗外传来打更的声音,三更天了。
撑住。她对着地图轻声道,像是承诺又像是自言自语,等朕腾出手来。
烛火跳动了一下,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太平洋两岸,两场战争正在同时进行。
一场用火炮和刺刀,另一场用权谋和银钱。而帝国的命运,就悬在这两根细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