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信城头,风似乎都带着一丝凝滞的重量。
清羽与清漓并肩而立,望着父亲司徒星河带着那一小队决绝的黑甲精卫,化作视线尽头一道扬起的尘烟,最终彻底消失在北方的官道尽头。
“他……还会回来吗?”清羽的声音很轻,带着少年人难以完全掩饰的依赖与不舍,飘散在风中。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妹妹护在身后、小心翼翼养病的世子,而是即将执掌南疆军政大权的少主,但在此刻,他首先是一个担忧父亲的儿子。
清漓的目光依旧定格在北方,沉静如水。
她没有看向哥哥,只是用同样轻,却斩钉截铁的语气回答:“当然。不管现在京师主事的是谁,都不敢杀了他。”
她微微停顿,侧过头,看向清羽,眼眸里是洞悉世情的冷静,“因为南疆,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并非安慰,而是基于实力与利益权衡的精准判断。
杀一个实权藩王,引发的将是席卷天下的战火与无穷后患,只要京师那帮人还有一丝理智,就绝不会轻易踏出这一步。
清羽闻言,侧头深深看了妹妹一眼。夕阳的余晖勾勒着她日渐清丽坚毅的侧脸,她好像永远都这么笃定,这么自信,仿佛世间一切风云变幻,都在她纤纤素手的掌控之中。
这种近乎盲目的信任感,自他们幼时起,便一次次被验证,此刻,再次奇异地抚平了他心中翻涌的不安。
清漓重新将视线投向远方,语气平稳地转换了话题,仿佛刚才那沉重的对话从未发生:
“前几天,公输先生跟我说,他又研制了一门新式大炮。据他所说,这次的射程与威力,都比我们之前装备的强上数倍不止。”
清羽先是微微一怔,有些不解为何此时提起这个。但几乎是瞬间,他脑中灵光一闪,看向妹妹的眼神里充满了了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