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丫头,又在跟他演戏呢!指不定心里怎么骂他这个父王偏心眼,和稀泥。
他能想象出她内心可能的腹诽:“交代?什么交代?禁足就是交代?加强护卫就是交代?我差点连命都没了!”
可是他能怎么办?
平南王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清玉和清漓,都是他的骨肉。清玉是他看着长大,倾注了二十多年心血培养、曾经寄予厚望的长子;清漓……这个女儿,虽然近年来才真正走入他视野中心,但其能力、魄力,甚至那股让他都感到压力的狠劲,都让他无法忽视。
手心手背都是肉,难道他真能为了一次“未遂”的刺杀,就把长子拉出去砍了给女儿出气吗?
不过这次,确实是委屈清漓和清淮了。
想到这里,平南王咳嗽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语气缓和了许多,带着一点补偿的意味:
“嗯,你明白就好。还有一事,因你建设新城,千头万绪,建材转运确是大事。为方便你特区运转,本王决定,将广信城外,滨水的那处小型内河码头,连同周边的几座仓廪,一并划拨给你管理使用。”
清漓心中一动。
广信城外的滨水码头!她太清楚这个地方了。
这码头规模不大,但位置关键,是连接内河与陆路的一个重要节点。
之前,这里一直都是潘家牢牢把持的产业,也即是郑侧妃一系的重要财源和物流据点之一。
现在父王把这个码头给她,其象征意义和实际意义都非同小可。
这不仅仅是给了她一个便利,更是强行从潘家身上撕下了一块肉,算是对她此次遇刺的经济补偿,也是一种变相的权力再分配——用实实在在的利益,来弥补他无法给予的“公道”。
“儿臣,谢父王恩典!”清漓立刻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谢恩礼,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与“感激”。
笑话!什么禁足警告,什么口头关怀,哪有这实打实的码头和仓库来得实在?
有了这个码头,她的特区建设能提速不少,更重要的是,这是她触角伸向水系的绝佳起点!这个补偿,她接得非常痛快。
看着清漓那“见钱眼开”、仿佛瞬间忘了所有委屈的样子,平南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底那点愧疚感倒也冲淡了些。挥挥手,让两人都退下了。
出了议政厅,清玉依旧沉默寡言,对着清漓微一颔首,便径直离去,背影透着一种压抑的冷硬。
清漓则脚步轻快,心中已在飞速盘算。她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去了外书房,第一时间召集心腹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