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门是南京城防司衙门所在,守將赵昆曾是姜淮父亲的旧部。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打的牌。
与此同时,王斌的水师已经强行靠岸。士卒们弃船登岸,直扑兵部衙门。
“快!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拿到帐册!”
兵部衙门的守卫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从江面突袭,仓促间组织起的抵抗很快就被突破。王斌带著亲兵直扑后院书房。
“参將,找到了!”
一个紫檀木匣被从暗格中取出,火漆封印完好无损。王斌正要打开查验,门外突然传来喊杀声。
“来不及了,走!”
眾人护著木匣杀出重围,但刚出衙门就被团团围住。孙鹤年亲自带著大队人马赶到,脸色铁青:
“王斌,你好大的胆子!”
王斌將木匣交给亲兵,自己提刀上前:“孙大人,束手就擒吧。”
“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孙鹤年冷笑,“给我拿下!”
千钧一髮之际,一阵马蹄声如雷般传来。姜淮一马当先,身后跟著大队骑兵:
“圣旨到!孙鹤年接旨!”
孙鹤年脸色骤变,但很快镇定下来:“姜淮,你假传圣旨!”
“是真是假,孙大人一看便知。”姜淮亮出明黄捲轴,“还是说,孙大人要做逆臣”
周围的士兵面面相覷,一时不敢上前。孙鹤年咬牙道:“诸位不要被他骗了!这圣旨定是假的!”
“若是假的,本官怎会知道帐册藏在紫檀木匣中”姜淮的声音响彻全场,“又怎会知道二十八年台州之变的真相”
这话一出,全场譁然。不少老兵都还记得当年台州的惨状。
孙鹤年见军心动摇,突然夺过身旁侍卫的弓箭,一箭射向王斌手中的木匣!
“小心!”
王斌闪身避开,箭矢深深钉入木匣。几乎同时,姜淮厉声喝道:
“孙鹤年抗旨不遵,格杀勿论!”
骑兵如潮水般涌上。孙鹤年还想反抗,却被王斌一刀劈飞了兵器,当场擒获。
姜淮下马拾起木匣,小心地打开。里面果然是一本厚厚的帐册,记录著二十年来孙鹤年与倭寇勾结的每一笔交易。
“终於...结束了。”王斌踉蹌一步,肩头的伤口血流如注。
姜淮扶住他,目光扫过帐册上的一个个名字。这不仅仅是一本罪证,更是一份浸满血泪的控诉。
“不,才刚刚开始。”他轻声道,“还有太多人,需要为这片海疆的血债付出代价。”
远处,南京城的钟声悠扬响起。夕阳的余暉洒在长江江面上,映出一片血红。
这场持续了二十年的噩梦,终於到了该醒的时候。
……
南京城的暮钟在血色夕阳中迴荡,兵部衙门前的廝杀声渐渐平息。孙鹤年被反剪双臂按倒在地,緋色官袍沾满尘土,发冠歪斜,再无往日威严。
姜淮捧著那本紫檀木匣中的帐册,指尖微微发颤。这不是普通的帐本,而是一本浸透血泪的罪证——每一页都记录著倭寇屠戮的村庄、劫掠的商船,以及与之对应的,孙鹤年及其党羽分得的赃款数目。
“二十八年三月初七,台州,白银三万两...”姜淮念出第一行,声音不大,却让在场所有官兵都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