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上，正是林越之前通过老张出售的那些异界花草的放大照片，以及一些复杂的光谱分析和能量波动数据。
“林先生，明人不说暗话。”赵明诚收敛了笑容，语气变得严肃而认真，“我们对你提供的这些植物样本非常感兴趣。它们的基因序列、细胞结构，尤其是内部蕴含的这种未知活性能量，与我们目前地球上的任何已知物种都截然不同，甚至……颠覆了部分现有的生物学和能量学理论。”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越：“国家需要这些样本进行更深入的研究。这不仅仅是学术问题，更可能关系到一些……未来的战略布局和潜在威胁的应对。我们希望，能与林先生建立稳定、长期的合作关系。”
林越心中微震，对方果然是为了这个而来，而且态度比他预想的更加直接和……迫切？战略布局？潜在威胁？难道地球这边，也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他面上不动声色，轻轻放下茶杯：“赵局长，我只是一个偶然得到些特殊种子的幸运儿，做些小本生意罢了。恐怕担不起‘合作’这么重的词。”
赵明诚笑了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林先生不必过谦。我们能找到你，自然有我们的渠道和依据。我们调查过你的背景，很干净，也很……普通。但正是这种普通，与你拿出的这些东西，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手指点了点平板上的数据：“这些能量波动，与我们近期在边境某些异常区域监测到的微弱信号，有高度相似性。我们有理由相信，林先生的‘种子’，其来源并非寻常。”
林越的心脏猛地一跳。边境异常区域？监测信号？特管局掌握的信息，远比他想象的要多！
他沉默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在飞快地权衡。完全否认显然不可能，对方既然找上门，必然掌握了相当程度的证据。但全盘托出更是自杀行为。
“我的渠道，确实有些特殊。”林越缓缓开口，选择了一个模糊的说法，“涉及到一些……商业机密和个人的安全。我无法透露具体来源。不过，如果国家确实需要这些样本进行研究，我愿意在一定限度内提供。”
他必须展现出合作的态度，但又不能显得软弱可欺。
赵明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他知道，这是谈判的开始。“我们理解林先生的顾虑。我们可以不追问具体来源，但希望林先生能保证供应样本的稳定性和……安全性。同时，在价格上，我们可以给予最优惠的采购待遇，并且，在某些政策许可的范围内，为林先生的其他‘商业活动’提供便利。”
他特意在“商业活动”和“便利”上加重了语气，这是一种隐晦的交换。
林越听懂了。用异界植物的稳定供应，换取特管局对他其他跨世界贸易行为的默许甚至一定程度上的绿灯。这听起来似乎不错。
“样本供应可以谈。”林越点了点头，“但我需要确认，这些样本仅用于非军事的科学研究，并且我需要绝对的保密，不能追查到我个人。”
“这是自然。”赵明诚爽快答应，“我们可以签署正式的、具有法律效力的保密协议和采购合同。研究方向和用途，也可以在一定范围内向林先生公开。”
初步的意向达成，包间内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两人又就样本的供应种类、数量、频率和价格等细节进行了初步磋商。
最后，赵明诚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林先生最近是否关注过一些……比较特殊的新闻？比如，某些地区出现的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或者……动物异常行为？”
林越心中凛然，知道这才是对方今天真正的试探重点。他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特殊的新闻？赵局长指的是……？”
赵明诚仔细观察着林越的表情，几秒后，笑了笑：“没什么，只是一些未经证实的传闻。林先生生意繁忙，不关注也正常。”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起身告辞。
“合作的具体细节，我会让专人联系林先生。期待我们的合作愉快。”
送走赵明诚，林越独自坐在包间里，眉头紧锁。
特管局的态度比他预想的要温和，甚至可以说是“合作”，但这反而让他更加不安。对方显然知道得不少，但却选择了一种怀柔的方式。是因为暂时无法确定自己的底细？还是因为……他们面临的“潜在威胁”，让他们迫切需要一切可能的力量，包括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供应商”？
他想到赵明诚最后那个关于“特殊新闻”的问题。地球，果然也开始不平静了吗？
必须加快步伐了！
他立刻起身离开，一边联系老张催促工具，一边开始物色更隐蔽、更大型的仓库，为即将到来的、更大规模的跨世界物资流动做准备。
……
异世界，农庄地下工坊。
凯尔得到林越“工具已在路上”的消息后，兴奋得手舞足蹈。他等不及工具完全到位，已经开始利用手头能找到的一切东西，对那两具警戒魔像进行初步的检查和拆卸准备。
艾拉则在照顾伤员之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地下控制室门口，感受着那三枚种子微弱的气息，尝试用自己日益精进的德鲁伊自然之力去温养它们，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她能感觉到，种子对她的力量并不排斥。
格鲁姆则按照林越的命令，派出了几支精干的小队，一边巡逻警戒，一边开始在农庄周边勘测地形，寻找合适的石料、木材来源，以及……可能存在的、凯尔所需的导能金属矿脉。
整个农庄，如同一个刚刚经历重创的巨人，在短暂的休整后，开始强忍着伤痛，奋力挣扎着，试图挺直脊梁，发出属于自己的、低沉而有力的心跳。
而这心跳声中，似乎已经能隐约听到，来自地底深处，那钢铁造物即将被唤醒的、沉闷的初啼。
第172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