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路不好走。越往北，灵气越发稀薄，城镇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往往走上一两天才能看到点人烟。林闲带着宝儿，尽量避开大路，专挑荒僻的小径走。他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天，那个锦袍青年像影子一样缀在后面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宝儿倒是没什么怨言，只要有糖葫芦啃，她对环境的忍耐度就极高。只是偶尔，她还是会停下脚步，望向南方的天空，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爹爹，南边那个叫我的东西，还在吗？”
“在的。”林闲摸摸她的头，“等我们准备好了，就去找它。”
这话他自己说得都心虚。准备？拿什么准备？就靠怀里这几张传送符和兜里快见底的灵石？
压力之下，林闲不得不再次冒险。他找了个废弃的山洞临时落脚，忍着肉痛，又耗费材料和心神，制作了第二个分身——“藤二”。
这次他改进了些，用了点从劫修那里搜刮来的、稍微好点的边角料，让藤二的行动稍微自然了点，面容也更模糊，几乎看不清五官。核心指令依旧是收集情报，但增加了“观察是否被跟踪”的次级任务。
藤二被派往北方百里外的一个小型修士聚集点。那里据说有个小坊市，消息或许没那么灵通，但应该更安全。
然而，藤二出去不到半天，林闲通过神念连接，就察觉到了异常。
藤二在坊市里，依旧是用最笨拙的方式，向茶馆伙计和摆摊的散修打听消息，内容无非是中域大势、宗门动向。但这一次，它刚问完一圈，准备离开时，一个穿着素色长袍、面容普通、看不出具体修为的中年修士，拦住了它。
“这位……道友，”中年修士开口，声音平和，目光却带着审视，“看你似乎在打听中域的事情？”
藤二停下，呆板回应：“收集…信息。”
中年修士笑了笑：“在下是‘水月轩’的外围执事。我看道友对此类信息颇有兴趣，我们水月轩专营此道，或许能提供更详尽的内容。”
水月轩？远在山洞里的林闲心头一凛。藤一之前似乎听到过这个组织的名字，一个中立的情报贩子组织。他们盯上藤二了？是因为藤二打探的行为，还是……因为藤二本身？
“价格…”藤二按照设定询问。
“价格好说。”中年修士摆摆手，看似随意地靠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道友打听这些，可是在寻找什么？或者……在躲避什么？最近风声紧，尤其是关于一些身负特殊‘印记’的人，比如……‘月纹’相关的传闻，可是闹得沸沸扬扬。”
月纹！林闲的呼吸几乎停滞。这个词，他从未听过，但本能地觉得，这极有可能与宝儿的身世有关！水月轩知道什么？他们是在试探，还是掌握了某些线索？
藤二眼中的光点急速闪烁，似乎在处理这超出基础指令的复杂信息。它呆板地回答：“不明白…月纹…”
中年修士盯着藤二，似乎想从它那模糊的脸上看出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不明白就算了。不过，道友若有什么独家消息，或者需要购买更隐秘的情报，可以来水月轩的任何据点。我们……价格公道。”
他留下一个刻着水波纹路的木牌，深深看了藤二一眼，转身离开了。
藤二拿着木牌，呆立原地。
山洞里，林闲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被盯上了！而且是被专业的情报组织盯上了！是因为之前藤一在城里打探得太频繁？还是因为那个锦袍青年与水月轩有关联？他们提到了“月纹”，这绝对是冲着宝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