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闲心中狂喜,但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反而更加“惶恐”和“不确定”,他颤声道:“长老…弟子…弟子曾在丹房外围做过杂役,偶尔…偶尔能闻到新出炉丹药的气息。这枚丹药…气息似乎…似乎与丹房近期记录的批次不太一样…而且…弟子好像…好像闻到一丝…不属于丹药的香气…”
他话说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给人一种是鼓足勇气才说出来的感觉。
“香气?”
玄璜长老眼神一凝,隔空一抓,那枚筑基丹便从王大锤手中飞到了他面前。他仔细嗅了嗅,眉头微微皱起。以他的修为,自然也能察觉到那丝极其微弱的异香,只是之前注意力都在丹药真伪上,未曾留意。
赵明月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但那一瞬间的僵硬没能逃过一直暗中观察她的林闲的眼睛。
“一派胡言!”王大锤急了,“什么香气不香气的!丹药放在盒子里,沾上点味道有什么稀奇?林二狗,你就是在拖延时间!”
“王管事,”李青木长老缓缓开口,“丹药乃精密之物,存放讲究。若真如林二狗所言,气息与近期批次不符,又沾染了不该有的气味…这‘人赃并获’,似乎也并非铁板一块啊。”
他转向玄璜,“师兄,是否需请丹房值守长老前来,核对一下近期的丹药记录和出炉批次特征?”
玄璜长老沉吟不语,目光在林闲、赵明月、王大锤三人身上扫过。大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原本看似铁证如山的局面,因为林闲这看似荒谬却又有那么一点点可能的指控,出现了一丝裂痕。
其他几位陪审长老也开始低声交换意见。
“就算丹药有点疑问,但赵师侄亲眼所见他在丹药房附近鬼鬼祟祟,这总做不得假吧?”一个偏向赵明月的长老开口道。
赵明月立刻接话:“没错!弟子亲眼所见,此人行迹可疑,绝非偶然!”
林闲心里骂娘,这女人咬得真紧。
他赶紧“虚弱”地辩解:“弟子…弟子那日是去后山砍柴,路过丹药房外围…只因…只因远远闻到药香,心生向往,才多停留了片刻…绝无偷盗之心啊!”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对修仙充满卑微憧憬的杂役,倒是符合人设。
“心生向往?怕是在踩点吧!”赵明月冷笑。
双方各执一词,陷入了僵局。
玄璜长老看着底下跪着的林闲,那副虚弱、惶恐却又带着一丝倔强(假装)的样子,再想到那个天赋异禀的小丫头林宝儿,若林二狗真是被冤枉的,处理不当,恐怕会寒了那丫头的心,于宗门不利。可若是轻易放过,执法堂威严何在?
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嗒嗒声,每一下都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林闲跪在地上,感觉时间过得无比漫长。虚像值在持续消耗,让他一阵阵肉疼,但更让他紧张的是玄璜的态度。
这老家伙,到底信了几分?
怀里的血符依旧微微发烫,那是他最后的底牌。但此刻,他更希望用智慧渡过这一关。
就在这时,玄璜长老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审慎:
“林二狗,你指称丹药有异,并暗示赵明月栽赃于你。空口无凭,你可有更多证据?或者…你敢不敢接受‘问心术’?”
问心术!
林闲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一种针对低阶修士的简易神识拷问,虽然不会直接损伤神魂,但在术法作用下很难说谎。可是这种术法并非百分百准确,对心神坚定者效果会打折扣,而且施术者若心存偏袒,很容易引导出对自己不利的结果。
答应?风险极大。
不答应?立刻就显得心虚。
林闲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飞快地权衡着利弊,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这看似是一个选择,实则是一个新的陷阱。
林闲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感觉喉咙发紧。他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