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被他这从未有过的凶狠眼神吓住了，瘪瘪嘴，倒是真的没出声，只是往他身边缩了缩。
那强悍的神识在林闲身上和那缕气息上盘旋了几秒。它能感觉到下方那女童身上某种令人心悸的、沉睡着的潜质（圣体？），但这男修……
气息古怪，看不透深浅。像是隐藏极深，又像是……根本不存在？那种“高远”感不似作假，却又微弱得奇怪。
在这种诡异的地方，一个带着疑似“圣体”女童、却气息古怪看不透的修士……
神识的主人似乎权衡了一下。它的任务是搜寻，而非贸然树敌。尤其是这种透着古怪、可能存在未知风险的“敌人”。
终于，那冰冷的神识如同潮水般退去，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
恐怖的压迫感瞬间消失。
平台上，只剩下林闲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还有崖底雾气缓缓流动的微响。
过了好几息，林闲才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那缕强装出来的“高远”气息早已消散无踪。
他感觉身体里空得厉害，比饿十天还空，那是能量彻底榨干、连底渣都没剩的后遗症，脑袋针扎似的疼。
“哥、哥哥？”宝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煞白的脸，“你流了好多汗。”
林闲没力气说话，只是伸出手，颤抖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示意自己没事。
赌赢了？居然真赌赢了！
那群王八蛋果然多疑！被那缕装神弄鬼的气息唬住了！
但他心里没有半点喜悦，只有后怕。刚才只要对方再多怀疑一点，稍微试探一下，他就彻底露馅了！死得连渣都不剩！
这地方不能待了！那神识的主人虽然退了，但谁知道它会不会又叫人来？
他连滚带爬地冲到那个洞口，也顾不上里面有没有危险了，拉着宝儿就钻了进去。
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里面一片漆黑，空气冰凉，带着一股陈腐的尘土味和极微弱的空间波动。
他摸索着往前走了几步，脚下踩到了平整的石板。
月光从洞口漏进一点，勉强能看出这是个不大的石室，中央似乎有一个破损严重的石台，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大部分已经磨损的符文。
石台一角，镶嵌着几块早已失去光泽、布满裂纹的灰色石头。
这就是……古传送阵？
林闲的心凉了半截。
这玩意看起来比他爷爷的爷爷还老！真的还能用吗？
他凑近那石台，手指拂过冰冷的符文和那些裂纹遍布的石头。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其中一块灰扑扑的石头时，体内那彻底死寂的系统，忽然极其极其微弱地、回光返照般悸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他怀里那本冰凉的兽皮书，也似乎隐隐发热。
【万象录】自动消耗了最后残存的一丝能量，将一段模糊的信息塞进他脑海——关于这种古老空间石极其低效的能量转化方式，以及一个极其简陋的、针对破损符文的临时能量引导方案。
林闲僵在原地，看着这破败的石台，又感受了一下体内空荡荡的系统和怀里仅剩的几块下品灵石。
这他妈是要他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