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5月的南京,初夏的阳光透过“亨得利钟表铺”的玻璃窗,在柜台后的齿轮盒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柜台里,表面身份是表行经理的陈默,刚刚送走一位顾客。
铺子门帘被轻轻挑起,风铃“叮铃”作响,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苏晴穿着一身素雅的蓝布旗袍,头发挽成简单的发髻,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包“钟表零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丝毫看不出是肩负秘密使命的联络员。
陈默穿着一身便装,手里拿着块待修的怀表,开始接待苏晴。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表盖——这是他和苏晴约定的“安全信号”,只要他拿着这块刻有“晴”字的怀表,就代表接头环境安全。
苏晴见了陈默,装作互不认识。她说:“这位经理,我来买些零件,家里的座钟坏了。”
苏晴走到柜台前,声音轻柔,目光却快速扫过陈默,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自上次分别后,已有两个月未见,她既担心陈默的安全,又想念他的怀抱。
陈默抬起头,脸上露出职业性笑容,手里拿着怀表,语气平淡:“要什么零件?齿轮还是发条?我这品种齐全,都是上好的货。”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敲了敲柜台,发出“笃笃”两声——这是“环境安全”的暗号。
苏晴会意,弯腰从竹篮里拿出一包零件,放在柜台上,故意压低声音:“要最好的齿轮,耐用的。对了,我听说你们这儿能修怀表?我丈夫有块怀表,走得不准,你能帮着看看吗?”
她说着,从袖筒里拿出一块怀表,递了过去——表盖内侧贴着一张极薄的桑皮纸,上面写着组织的新指示和药品清单。
陈默接过怀表,指尖在表盖内侧轻轻一摸,就感受到了桑皮纸的存在。
他假装检修,打开表盖,快速扫过上面的字迹:“红军渡金沙江后,急需奎宁、磺胺等抗疟消炎药品,需通过上海秘密渠道采购,尽快送达。另,密切关注国军‘大渡河追剿计划’,及时传递布防情报。”
字迹虽小,却字字千钧。
陈默心里一紧——红军在长征途中,很多战士感染疟疾,却缺医少药,这些药品就是他们的“救命药”;而大渡河地势险要,若国军布防严密,红军很可能陷入重围,后果不堪设想。
“零件没问题,怀表也能修,”陈默合上表盖,将怀表递还给苏晴,同时悄悄将一张写有“渠道已通,三日内办妥”的小纸条塞进她手心,“零件和维修费一共两块大洋,怀表修好需要三天,你到时候再来取。”
苏晴接过怀表和纸条,快速塞进袖筒,从竹篮里拿出两块大洋,放在柜台上,语气带着刻意的挑剔:“两块大洋?会不会太贵了?我在别的铺子问,才一块五。你这零件是不是正宗的?”她故意讨价还价,营造“普通顾客”的假象,掩盖接头的紧张感。
“姑娘,一分钱一分货,我这零件都是从上海运来的正宗货,耐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