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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父亲突然从老家来(1 / 2)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突然响起时,陈默正对着地图标注新的排查区域,笔尖顿了顿,墨点在“下关码头”旁洇出一小团黑渍。

他抬手接起,听筒里传来总机略带生硬的声音:“陈科长,前台有您的外线电话,说是从韶山来的,自称是您的父亲。”

“父亲?”陈默握着听筒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韶山老家,他每个月都会按时写信打钱回去,上一次母亲回信时,只字未提父亲要出门的事。

“四一二”政变刚过一个月,南京城里风声鹤唳,国民党特务对往来人员盘查得比往日严了三倍,父亲怎么会突然从韶山跑到南京来?

“请让他接电话。”陈默压下心头的惊澜,声音尽量平稳。

片刻后,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带着韶山口音的苍老嗓音:“默娃子?我是你爹陈守业。”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父亲的声音比电话里听起来沙哑,还带着几分旅途劳顿的疲惫,“爹,您怎么突然来南京了?事先也不跟我说一声?”

“跟你说?跟你说你能让我来?”

陈父的语气带着点执拗,“你娘跟我说,南京城里天天抓人,枪子儿跟下雨似的,我在家里坐不住。再说,你赵叔……哦,就是你那个‘养父’赵山,前一段还托人带信回韶山,说你在这边当差辛苦,我更得过来看看。”

陈默的眉心骤然蹙起。

赵山是组织为他安排的“养父”,也是掩护他身份的关键棋子,寻常时候从不会主动跟老家联系。

父亲特意提到赵山,显然是提前有人打过招呼——他立刻想到了组织的“远房表舅”,那位常年往返于韶山和上海的货郎,也是地下交通线的联络员。

想来是父亲决意要来南京,组织上怕老人贸然上门露了破绽,才让“表舅”提前透了底,连“养父赵山”的事都说了。

“赵叔跟您说什么了?”

陈默刻意放缓语气,一边警惕地瞥了眼办公室的门,确认虚掩着的门缝里没有动静,“您现在在哪儿?住下了吗?”

“刚到下关码头,雇了个挑夫扛行李,还没找住处。”

陈父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你表舅在路上跟我说了,说你现在‘政府部门’当差,这边不比老家,说话办事都得小心。我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担心你,想亲眼看看你安不安全。”

陈默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酸又涩。

父亲嘴上说“担心安全”,可他太了解父亲的性子——一辈子在韶山,最看重的就是安稳,若不是有急事,绝不会冒着风险千里迢迢来南京。

“表舅”肯定没说实话,父亲来南京,绝对不止“担心安全”这么简单。

“爹,您先别找住处,我让人去接您。”

陈默语速极快,“您在码头出口的‘迎客茶馆’等着,找个靠窗的位置坐着,别跟陌生人说话,我20分钟到。”

挂了电话,陈默抓起军帽扣在头上,快步走到门口。

刚拉开门,就撞见勤务员小张端着茶水过来,“陈科长,您要出去?”

“嗯,家里有点急事,出去一趟。”

陈默含糊应着,脚步没停,“要是戴老板找我,就说我去城南核查情报,半小时内回来。”

小张愣了愣,点头应下:“好嘞。”

陈默快步下楼,心里翻涌着无数念头。

父亲突然到访,变数太大——他的住所是情报组安排的公寓,楼道里常年有便衣巡逻;总部更是龙潭虎穴,绝不能让父亲靠近。

唯一安全的地方,只有外面的酒店,可找哪家酒店?离码头近了,怕有特务盯梢;离总部近了,又容易撞见熟人。

走到街角,陈默拦了辆黄包车,报了“迎客茶馆”的地址,又叮嘱车夫:“快点,路上别停。”黄包车在石板路上颠簸前行,他掀开车帘的一角,目光扫过街边的店铺——布庄、药铺、杂货铺,每家店门口都贴着“良民证查验处”的告示,穿黑制服的宪兵正逐户盘查,偶尔有人被拦下,双手举过头顶接受搜身,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突然想起,上个月组织在“金陵饭店”附近设过临时联络点,那家酒店规模大,往来客人多,情报组的特务很少去那里排查,相对安全些。

就去金陵饭店,先把父亲安置在那里,再慢慢问清楚来意。

到迎客茶馆时,陈默一眼就看见靠窗坐着的父亲。

老人穿着件蓝布长衫,头发鬓角又添了些白发,手里攥着个旧布包,正望着窗外的码头出神,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旅途的尘土。

听见脚步声,陈父回过头,看见穿上尉军装的陈默,眼里瞬间泛起红意,起身时差点碰倒了桌上的茶碗。

“默之……”陈父伸手想拍他的肩膀,却在碰到军装肩章时顿了顿,手指僵在半空,最后只是攥住了他的手腕,“你瘦了,也黑了。”

陈默的鼻子一酸,强压下情绪,扶着父亲坐下:“爹,路上累坏了吧?怎么不多带个人来?”

“带谁?你娘要在家看家,你妹还在学堂读书,管家忙离不开,我一个人能行。”

陈父摆了摆手,从布包里掏出个纸包,里面是炕干的红薯干,“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我烘了两斤带来,没敢多带,怕路上坏了。”

陈默捏起一块红薯干,放进嘴里,甜香里带着点焦糊味,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可此刻他没心思细品,目光快速扫过茶馆里的人——角落里两个穿短打的汉子正盯着他们看,手指放在腰间,像是便衣;柜台后的掌柜频频抬头,眼神闪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爹,先跟我去酒店住下,有话咱们到地方再说。”

陈默起身,接过父亲的布包,“您跟在我身后,别说话,有人问就说您是我老家来的亲戚,来南京看病。”

陈父点了点头,跟着陈默走出茶馆。

黄包车早已在门口等着,陈默扶着父亲上车,自己坐在外侧,掀开帘子一角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车刚拐过码头的拐角,就见两个宪兵正拦住一辆马车盘查,手里拿着照片,仔细比对车上人的脸。

陈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低声对父亲说:“待会儿要是有人拦车,您就低着头,别吭声。”

陈父没说话,只是攥紧了陈默的衣角。

他这一路从韶山到湘潭,再从湘潭坐火车到长沙,又转火车到南京,途中受了不少的累,见到了太多穿制服的人,也听了太多“抓共党”的传言,他的心里早就发慌了,只是在儿子面前强撑着镇定。

黄包车一路颠簸到金陵饭店门口,陈默付了钱,扶着父亲往里走。

大堂里人来人往,大多是穿西装的商人,还有几个洋鬼子在角落喝咖啡,气氛比外面松快些。他走到前台,掏出证件:“开一间二楼的单间,要靠里侧的。”

前台伙计看了眼陈默的上尉军装,又瞥了眼身后的老人,脸上堆起笑容:“陈长官放心,二楼208房正好空着,安静得很。”

拿了房门钥匙,陈默领着父亲上楼。楼梯口站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在陈父身上停顿了两秒。

陈默不动声色地挡在父亲身前,故意提高声音:“爹,您慢点走,这楼梯陡。”

男人收回目光,转身进了旁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