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情报传递完成(2 / 2)

他把这本塞进砖缝,又把报纸铺在地上,装作晒太阳,实则等组织的交通员。

约莫一刻钟,一个穿花布衫的女青年走进来,手里拎着空篮子,探头往庙里看。

陈默认出了她—— “雀儿”,上次递梧桐巷报告时见过。女青年没说话,弯腰捡起报纸,从篮子里拿个苹果放在香炉上,转身就走。

陈默看见她走了两步摸了摸怀里,知道油纸包已经接走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长衫上的灰,把砖缝里的杂志揣好——这是应付检查的“幌子”,万一回去被搜身,拿出来一看是空的,谁也不会怀疑。

走出胡同,日头已经升到头顶,朱雀大街更热闹了,车铃声、笑声、叫卖声混在一起,热得让人忘了这是座埋着刀的城。

往回走时,陈默特意在布庄停了停,拉着掌柜的讨价还价,假装要买块蓝布做长衫。

掌柜的唾沫横飞说布料好,他却时不时往街对面瞟——没看见盯梢的,想来是他们见自己只逛不卖,觉得没可疑,回去复命了。

快到军校后门,他把怀里的杂志和报纸塞进垃圾桶,没用的东西绝不能带回宿舍,哪怕是张废纸,也可能引火烧身。

刚进校门,就见分析科的小李站在门岗旁,手里攥着个记事本:“默哥,你去哪了?张科长刚才找你,问你周末咋不在宿舍。”

陈默从口袋里摸出个啃了一半的烧饼——这是从报刊亭出来后买的,特意留着当“证据”:“别提了,出去买报吃了点东西,逛了逛就回来了。科长找我啥事?”

“没事,就随口问一句。”

小李瞟了眼他的长衫,“默哥,你这衣服挺接地气,比穿制服显年轻。”

“家里寄来的旧衣服,穿着舒服。”

陈默笑了笑,把烧饼递过去,“要不要尝尝?街口王记的,香得很。”

小李摆摆手:“不了,刚吃过。你赶紧回宿舍吧,等会儿可能查岗。”

陈默点点头,往宿舍走。

操场上,新学员正在练队列,口号声喊得震天响。他走在回廊里,怀里空荡荡的,心里却踏实得很——情报送出去了,组织能顺着政治倾向找同志,也能避开训练计划里藏的“清剿”陷阱。

他回到宿舍,看到了老吴----吴老忠,是曾经教过陈默的教官之一。吴老忠现在是他们科的同事,他的代号“尖刀”,是中共地下党员。

老吴正坐在桌前擦枪,见他进来,眼皮抬了抬:“回来了?小李刚才来晃了一圈。”

陈默坐在床沿,脱下单鞋,鞋底的泥簌簌掉下来:“出去逛了逛。”

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东西交了,安全。”

老吴擦枪的手顿了顿,枪管在阳光下闪了点冷光:“组织传来消息,戴笠最近盯得紧,特别是新学员的事,别出岔子。”

陈默从枕头下摸出本《三民主义》,里面夹着张纸条——是昨夜老吴给的,写着“若见穿黑褂的在报刊亭,就改去城西关帝庙”。现在看来,一切顺利。

他靠在床头,望着窗外的天,蓝得像块洗过的粗布。

朱雀大街的甜香、老头沙哑的声音、“雀儿”拎着篮子的背影,一幕幕在脑子里过。这次传递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却像走了趟钢丝,哪步错了都是万丈深渊。

傍晚时,组织的反馈来了——老吴端着热水进来,把个烫金火柴盒放在桌角。

陈默拿起一看,盒底有个极小的“安”字,代表“情报收到,一切安全”。指尖摸着冰凉的火柴盒,从心里涌上一股热流。

潜伏这条路,他走得孤孤单单,可每次看到这样的信号,就觉得再险也值——他不是一个人,背后有组织,有同志,有无数等着天亮的人。

晚饭时,老张科长把他叫到办公室,递来杯酒:“陈默,上次梧桐巷的报告做得好,戴先生很满意。下周起,你跟进新学员动态,多留意他们的言行。”

陈默接过酒杯,酒液晃了晃,映出他的脸:“是,科长,属下一定尽心。”

他知道,这次递情报不仅帮了组织,也让自己在分析科站得更稳——往后,能碰着更多核心消息,能为组织做更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