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睦沉默却坚定的怀抱里，若叶晴剧烈的颤抖和混乱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脑海中那些翻腾撕裂的疼痛和混乱记忆碎片，如同被一只温柔的手缓缓抚平，虽然并未消失，但至少不再尖锐到无法忍受。
他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紧了紧，然后，一个微凉的触感轻轻贴上了他的额头。
是睦的额头。
晴没有抗拒，闭上了眼睛。
意识仿佛沉入温暖的水中，再次清晰时，他已身处一个纯白而柔软的空间。
这里没有具体的景物，只有无尽的、如同棉絮般的洁白。
两个小小的棉花娃娃正面对面坐着。
一个是浅绿色头发，穿着简单深色衬衫和长裤的晴娃娃，他那双豆豆眼还残留着一丝未散的水汽，显得比平时更圆了些。
另一个是同样浅绿色头发，穿着简约连衣裙的睦娃娃，她的豆豆眼平静无波，像两颗小小的、打磨光滑的石子。
这里是只属于他们姐弟的意念空间。
晴娃娃抬起小小的、用布缝制的手，指了指自己，又做了一个抱着头很痛苦的动作，然后小小的手在空中划出一个问号，指向对面的睦娃娃。
【为什么...答应祥子？】
睦娃娃安静地看着他，没有立刻动作。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手，小小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
纯白的空间里，浮现出模糊的影像。
一个蓝色头发、看不清具体面容但感觉非常悲伤的小小身影在颤抖；另一个影像，是那个蓝色小身影背后仿佛出现了冰冷的、如同锁链般的线条。
紧接着，睦娃娃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个东西，然后突然把手张开，做了一个“碎裂”的动作。
她的豆豆眼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整个小小的身体传递出一种沉重的感觉。
【祥...快坏掉了。】
晴娃娃的豆豆眼微微睁大了一些。
他明白了。
他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胸口，然后又指了指睦娃娃，豆豆眼里流露出担忧。
那个...有时候会出来的，不一样的你...没关系吗？
睦娃娃偏了偏头，豆豆眼里掠过一丝迷茫。
她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确定，或者无法控制。
然后，她伸出小小的手指，轻轻戳了戳晴娃娃的胸口。
【你呢？】
晴娃娃沉默了下来，小小的身体坐在柔软的白色空间里。
他想起那个蓝色小身影离开时挺得笔直却孤单的背影，想起一些冰冷的、关于“钱”的词汇，甚至还想到了另一个穿着西装、感觉有些威严的成年男性棉花娃娃（代表父亲）曾经递过来一个闪闪发光的、但他不想接的“礼物”。
他不想接那个“礼物”。
但是......
他更不想看到那个蓝色的、曾经感觉很温暖的小身影彻底碎掉。
他用力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豆豆眼里流露出认真的神色。
【嗯。】
他会加入。
只是为了...不让那个蓝色的小身影碎掉。
看到他点头，睦娃娃那几乎没什么变化的豆豆眼里，极快地闪过一点微光。
她向前挪了一点点，伸出小小的布手，轻轻握了一下晴娃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