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自己的心魔都尚未克服，如何去回应他人如此炽热而执拗的期望？
他摇了摇头，态度明确。
爱音看着他那双平静却疏离的浅金色眼眸，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因为...以前乐队的事情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
“crychic...解散得很不愉快？”
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移开了视线，看向水槽中缓缓游过的海龟。
他的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爱音叹了口气，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我可能不太了解你们过去发生了什么。但是......”
她看向前面正仰头看着鳐鱼、眼神专注的灯：
“我觉得toor是真的很喜欢音乐，也很需要大家。”
“她写的那些歌词，虽然我看不太懂，但能感觉到里面有很多...很多沉重的东西。”
“她好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乐队上了，所以才会说出‘一辈子’那种话。”
“如果你能加入的话，一定能帮到她很多的。”
爱音真诚地说：
“就算不正式加入，偶尔帮我们听听编曲，提提意见也好啊？”
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灯。
灯正站在巨大的玻璃前，一只鳐鱼像水下幽灵般优雅地滑过，翅膀般的胸鳍拂过玻璃，带起细微的水流。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倒映着幽蓝的水光和鱼类的身影，仿佛完全沉浸在了那个静谧而神秘的世界里。
那一刻，她脸上没有了平时的怯懦和不安，只有纯粹的、被美丽事物吸引的专注。
晴看着那样的灯，眼神微微动了一下。
他想起了在RiNG控制室，她听着陌生乐队演出时，眼中重新亮起的微光。
或许...爱音说得对。
灯需要音乐，需要表达。
但是......
他收回目光，再次摇了摇头。
他帮她的方式，不一定是加入乐队。
他可以听她的歌词，可以在她需要安静的时候带她离开，可以......
用他自己的方式，确保那片她所寄托的“乐队”不会再次轻易崩塌。
至少，在他能看清长崎素世的真正目的，在他能确定这个仓促组成的“一辈子”不会再次伤害到灯和他的姐姐之前，他不会轻易踏足其中。
爱音看着他又一次拒绝，有些失望，但也没再强求。
“好吧......”
她耸耸肩：
“不过，如果以后我们遇到编曲上的问题，可以来问你吗？就像Rikki那样？”
晴犹豫了一下，这次，轻轻点了点头。
仅限于此。
爱音脸上重新露出笑容：“那就说定啦！谢谢你了，若叶同学！”
这时，灯也回过头，看向他们这边。
她的目光与晴短暂交汇。
晴对她，轻轻颔首示意。
灯的脸微微泛红，也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转回头，继续看向水槽。
幽蓝的光影在水中摇曳，映照着四人之间微妙而复杂的关系。
一个渴望连接却笨拙退缩的主唱。
一个热情洋溢却不明就里的吉他手。
一个沉默寡言只想守护重要的姐姐。
还有一个置身事外却又无法完全割舍的旁观者。
他们的“乐队”前途，如同这水族馆深处幽暗的水域，看不清方向，却已然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