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收服边让(2 / 2)

告密者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磕头。

边让冷笑一声:“陈公,这等跳梁小丑,亦敢污我清誉?”

陈宫沉默良久,眼中寒光闪过,抬手一挥:“带上来。”

士卒将一名面色惨白的狱卒押了上来,正是被收买作伪证的看守。陈宫沉声道:“此人已供出,是你收买他作伪证,妄图借此邀功领赏。”

告密者顿时面如死灰,瘫在地上。

边让目光冷冷扫过此人:“狗胆包天!”

陈宫望向边让,郑重抱拳:“文礼,此事是有人借机挑拨,幸得主公英明,将人送至封丘让我审清,否则险些酿成冤案。”

边让面色仍冷,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沉默片刻,长长吐出一口气:“陈公,边某无意负曹公之恩,乱世之中,若真有叛心,何需言语?是我小觑了曹公。”

当晚,边让独自回到书房,看着案上那封被他嘲笑过的“孟德顿首”书信,目光深邃如夜,终于拈起香炉,将信纸压在青烟上方,轻声喃喃:

“曹孟德……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否用得起天下士子。”

而在洛阳,程昱向曹操禀报完这一切时,曹操立于窗前,望着秋风吹动的梧桐黄叶,暗道:“这一世,我不想再错一次。”他缓缓转身,目光坚定如铁:“备一封信,送封丘。”

信中仅寥寥数语:

“文礼,误会既清,孟德心甚安也。若文礼不弃,请与公台共治兖州,安民励士,以观天下。”

风吹过烛火微颤,映照出曹操眼底罕见的平静与疲惫。这一次,他要让兖州成为安民的沃土,而非血雨腥风的战场。

深秋将尽,北风吹落黄叶满地,兖州封丘城头旌旗不再飘动于血火之中,而是猎猎作响间护住了城内百姓温暖的炊烟。

张邈骑马巡视归来,城门缓缓升起,他见街市井然,青州兵不再扰民,盐米布匹有序流通,几名孩童在巷口追逐打闹,妇人们在街边买卖针线布匹,虽是乱世,竟隐约显出一丝太平景象。

城中驿馆,陈宫与边让正研读来自荀彧书信中提出的“屯田制”与“青州兵与流民混编互监”的最新细节,边让放下笔,略显疲惫地舒展手臂,却掩不住眼中满足笑意:

“公台,若天下处处皆如兖州今日,天下可安。”

陈宫望着窗外夕照下归巢的乌鸦,缓缓道:“此非一州之力可定,须有定国之主引领四方,方能安民立法。”他未言破,但边让微微点头,明白他心中所指。

吕布的营帐中,吕布赤裸上身,浑身肌肉如虬龙般纠结,手中长矛点地,戟刃微颤。他单手将长矛掷出,“砰”地一声贯穿院外三层木盾,锋锐未减。

他抹了一把额头汗水,眼中戾气闪动。自己写去的信,张邈却只回了一句“封丘之安,赖公武勇,今不宜动,盼将军珍重”,便再无下文。

“珍重?”吕布猛地挥手,一旁桌案上的酒盏应声落地破碎。

“珍重?!”吕布双目赤红,盯着破碎酒盏,牙关紧咬。

张辽在旁低声劝道:“将军,张孟卓看似柔和,实则狡诈。他现在得了兖州富庶,得了曹操信任,如何还会与你合谋?陈宫也只是一介书生,边让更是自矜文采之辈,他们不懂乱世之道,只想坐享其成。”

吕布冷笑:“坐享其成?若非本将当年斩董卓震动天下,何来他们今日之安稳?他们不过是缩在城墙后面作些文字把戏罢了。”

他目光转向北方夜空,星光如冰。“当今天下,群雄并起,若我吕布无地立足,岂非一世空名?”

张辽拱手:“将军,何不趁青州兵多被遣作屯田,兖州虚实尚未完全稳固之时,以骑兵夜袭封丘,张邈、陈宫、边让不过是些文人,岂能挡我骑兵锋芒?”

吕布没有立刻回答,握着方天画戟的手微微收紧,虎目中杀机乍起又散去。

他想起张邈的“珍重”,想起那一日长安血雨中,自己手起刀落斩下董卓头颅时的畅快;又想起如今辗转寄人篱下,寄食徐州,仰人鼻息的屈辱。

“张邈,你真以为能置身事外?”吕布低声喃喃,声音如夜风般阴冷。

营火噼啪燃烧,照出他俊美面容上被阴影切割出的冷冽轮廓。吕布缓缓抬头看向漆黑夜空,星光在他眼中闪烁如锋。

夜风掠过草原,卷起漫天黄沙。这一夜,吕布的甲胄在篝火旁闪着幽光,他如狼般盯着南方,那座正在蒸蒸日上的兖州富庶之地。

深秋夜凉,徐州城外,秋虫声在荒草中断续,夜风掠过城墙上的烽燧台,火光在夜空下轻轻晃动。

刘备披着灰青色直裰,负手立于院中,望着满月缓缓移动在乌云间,心中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不安。他方才从在兖州做粮草生意的商人那里得知消息:

“吕布遣张辽暗中游说兖州边界的青州骑兵头目,又在营中调动马匹和兵甲,声称要‘拜访’封丘张邈。”

刘备低下头,捏了捏眉心。吕布,这个名震天下的“飞将”,他太熟悉了。当年在洛阳、在长安,刘备就听闻吕布斩丁原、杀董卓的狠辣;如今寄人篱下的吕布,看似沉寂,骨子里却依旧是那头桀骜不驯的孤狼。

他缓缓回到堂内,关羽与张飞已经在桌旁坐好,面前是一盏茶一壶酒。

张飞正用短刀剥着马肉干,一脸不屑道:“大哥,那吕布算个甚么东西?打不过曹操,才跑到徐州寄生,若不是大哥仁义,徐州都轮不到他蹲着,如今又想染指兖州?”

刘备没有说话,接过关羽递来的茶盏,轻啜一口,才缓缓道:

“吕布虽勇,却无远见,他如烈马,若无疆场任驰骋,必自生祸端。曹公如今北定青徐,东安兖州,若吕布生乱,曹公必不会坐视不理。只是……”

他放下茶盏,眉目沉静,“兖州若乱,必波及徐州。若青州兵再动摇,流民溃散,徐州将难独善其身。”

关羽丹凤眼微敛,沉声道:“大哥以为当如何应对?”

刘备目光深邃:“不动,静观其变。”

张飞眼睛一瞪:“大哥,俺可不是怕了吕布那厮,若他敢来,俺一刀砍了便是!”

刘备缓缓摇头:“三弟,此事非单是杀伐之事。”

他看向关羽与张飞,语气郑重:“吕布若真入兖州,曹公必反击,届时关东群雄动荡。曹公曾待我不薄,若兖州危急,吾必有所应。而若徐州受牵连,吕布穷兵黩武,扰我边境,则须先防其乱。”

关羽微微颔首:“主公所虑极是,若曹公被缠于吕布,我等可乘机固守徐州之地,安抚流民,调理屯田,以图长远。”

张飞揉了揉鼻子,撇嘴道:“俺听大哥的便是,若那吕布敢来徐州撒野,俺第一个砍他狗头。”

刘备笑了笑:“三弟莫要轻敌,吕布骁勇非常,非凡人可敌。他若乱,必是我等乱世谋局的一次机会,也是一次危险。”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月光清冷的夜空,低声道:“此世动荡不休,曹公欲扶汉室,我不忍见天下百姓再流离失所。吕布若真兴风作浪,必自取灭亡,只要我等不乱,自会有出头之日。”夜风拂过纸窗,烛火微微摇曳,映照出刘备平静而坚定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