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他们没感觉错。
以前的他，即便拥有系统，依然把自己定位为一个单纯的科研人员，温文尔雅，讲究逻辑。
但这一次，当他真的站在甲板上，亲眼看着自己制造的战争机器在硝烟中咆哮，亲眼看着敌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颤抖，那一刻，某种潜藏在骨子里的东西觉醒了。
那是属于男人的血性，是属于军人的铁血。
当兵的，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既然穿上了这身军装，既然掌握了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再像个书生一样唯唯诺诺，那还怎么震慑群狼？
“可能是在那边水土不服，被当地彪悍的民风传染了吧。”陈启明耸了耸肩，没有正面解释，反而露出一个那种让人看了就想打他一顿的贱笑，“怎么，不喜欢这个风格？那我换回去？关于那个坦克爆炸的热力学原理，我们可以建立一个非线性方程组……”
“别别别！”刘利伟连忙摆手，“还是现在这样好！带劲！听着解气！尤其是那句我也没招啊，简直太特么有灵性了！”
顾知夏在一旁掩嘴偷笑，眼神里满是温柔。她觉得，现在的陈启明，虽然变得有点“坏坏的”，但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自信和张扬，反而让他更加迷人了。就像是一把终于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却又让人充满了安全感。
“行了，别光说我。”陈启明坐直了身子，目光扫过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文件，“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这又是熬夜又是画图的，搞什么大工程呢？”
提到正事，三人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脸。
刘利伟正了正神色，从那一堆资料中抽出那三本厚厚的手册，像献宝一样推到陈启明面前。
“明神，这是我们搞的‘薪火计划’。”
“薪火计划？”陈启明接过手册，翻开第一页。
那是林溪整理的《仿生神经网络可视化逻辑》，旁边是顾知夏手写的《高能武器安全操作与热控指南》，还有刘利伟那本写满批注的《龙吟级快速维修手册》。
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被重新推导的公式、以及那些虽然笨拙但为了让普通士兵看懂而特意画出来的简图，陈启明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随后转化为一种深深的动容。
他比谁都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
他的系统是挂，他的研究是超时代的黑科技。
但黑科技如果不能落地，不能被普通人掌握，那就永远只是空中的楼阁。一旦他陈启明出了意外，龙国的科技树就会瞬间断层。
而眼前这三个伙伴，正在做的，是把那天梯一阶一阶地搭下来。
他们在用凡人的智慧，去解析神的语言。
这其中的难度和枯燥，不亚于重新发明一次轮子。
“我们知道帮不上你研发的大忙。”顾知夏轻声说道，声音柔柔的，却透着一股子倔强，“你的步子迈得太大了，我们怕后面的人跟不上。如果有一天你……你不在了，或者忙不过来，我们希望能保证这些装备还能继续守护龙国。”
“呸呸呸！什么叫我不在了！”陈启明笑着瞪了她一眼，但心里却是一暖。
他合上手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目光缓缓扫过三人。
刘利伟，虽然平时看着不着调，但为了这本维修手册，肯定熬了不少大夜，那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
林溪，高冷学霸，却愿意为了让普通士兵看懂代码，把优雅的算法拆解成笨重的流程图。
还有顾知夏……
陈启明的目光停留在顾知夏身上。这个平日里文静内向的姑娘，在专业领域里却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严谨和坚韧。那一笔一划工整的字迹，不仅仅是知识，更是她那颗细腻而滚烫的爱国之心。
“你们做得很好。”
陈启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收起了所有的玩笑意味。
“真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薪火计划’……这个名字起得好。薪尽火传，只要火种还在，龙国的科技就永远不会熄灭。”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那一摞资料。
“我陈启明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稍微有点……嗯，帅气逼人之外。”陈启明又恢复了那种有点皮的语调，但眼神却无比真诚，“最大的运气，就是遇到了你们。”
“老刘，你是我的好兄弟，最坚实的后盾。”
刘利伟咧嘴一笑，挠了挠头：“那是，必须的。”
“林溪，你是最好的逻辑大脑，没有你，我的很多想法就是一团乱麻。”
林溪推了推眼镜，嘴角微扬：“算你有眼光。”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顾知夏身上。
灯光下，女孩的脸颊依旧有些绯红，正低着头不敢看他，双手不安地搅动着衣角。
“还有知夏……”
陈启明的声音柔和了几分，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你是……最好的……”
那个词在嘴边转了一圈。
太早了，怕吓着她。
红颜知己？太酸了，不符合现在的人设。
陈启明笑了笑，看着顾知夏那双如小鹿般抬起又迅速躲闪的眼睛，缓缓吐出三个字：
“……好帮手。”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但那语气中的宠溺和认可，浓得几乎化不开。
顾知夏只觉得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她抿着嘴，努力压抑着嘴角的笑意，心里却像是炸开了无数朵烟花，甜得发腻。
一旁的林溪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空气中流动的粉红色气泡，她用胳膊肘狠狠捅了一下还在傻笑的刘利伟。
刘利伟：“哎哟！媳妇你干嘛？”
林溪瞪了他一眼：真是个榆木脑袋！没看见人家在那“眉目传情”吗？
“行了！”
陈启明猛地一拍桌子，打破了这份微妙的旖旎，站起身来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为了庆祝本少将凯旋，也为了庆祝薪火计划第一阶段圆满成功，更是为了咱们F4重聚！”
“今晚……好好休息，准备投入明天的项目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