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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树隆率先开口打破寂静:“陈启明,你到底是从哪学到这些的?你到底是怎么掌握这些的?”
这已经不是“天才”二字可以解释的范畴了。
天才,是在现有知识体系的框架内,比别人走得更快、看得更远。他们或许能从A推导出d,而普通人只能推导出b。但陈启明,他不是在推导,他是在“颁布”。他直接将最终的、完美的答案“Z”拍在了桌子上,然后回过头,风轻云淡地告诉所有人,从A到Z的路径应该怎么走。
“严院士,知识本身是客观存在的,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塑,它天然地就存在于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之中。绝大多数人需要一点点摸索、试错、打磨,才能让它显露出来。”
“我或许……只是运气好一些,比别人更早地,看到了它的形态。”
这个回答,玄之又玄,充满了哲学的思辨味道,却又恰到好处地回避了核心。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沉思的寂静。
严树隆咀嚼着这句话,他知道,关于陈启明本人的秘密,恐怕是问不出更直接的答案了。再追问下去,既不礼貌,也毫无意义。
陈启明似乎看穿了众人的心思。他没有让这种针对他个人的探究气氛持续下去,而是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一个更宏大的叙事框架。
“其实,我的运气,并非凭空而来。”他话锋一转,声音变得沉稳而富有磁性,“这座‘雕塑’之所以能在今天被我们‘看到’,是因为无数前辈已经替我们削去了绝大部分无用的‘石料’。transforr架构看似横空出世,但它的每一个零件,每一个思想的火花,都深深植根于过去七十年的探索史中。”
“要真正理解我们今天所站立的高度,就必须回顾我们走过的路。我们必须明白,为什么是RNN,为什么会有LSt的改进,又为什么它们最终都走进了死胡同。只有理解了过去的失败,才能真正欣赏现在的成功是多么的来之不易,以及它为我们打开的是一扇怎样的大门。”
“所以,让我们从思想的远古时期开始说起。”
陈启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历史的厚重感。
“在代码和电路出现之前,创造‘人造智能’的梦想,是神话与哲学的疆域。无论是古希腊神话里,皮格马利翁用爱赋予雕像生命的‘伽拉忒亚’;还是我们龙国神话中,女娲抟土造人,都寄托了人类对‘创造同类’这一终极命题的最早幻想。这是AI最初的、最浪漫的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