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必须搬,这破地方我早住够了,三块钱,太值了。”
小两口越说越兴奋,仿佛美好的新生活就在眼前。
他们简单规划了一下,那小平房虽然小,但收拾收拾应该也挺温馨。
于莉甚至开始想象着在那里添置点什么小物件,巨大的喜悦冲昏了他们的头脑,让他们暂时忘却了阎埠贵那关有多难过。
怀着这份激动和一丝侥幸心理,两人一合计,决定趁热打铁,现在就去跟阎埠贵说。
他们觉得,搬出去住既能给家里省下两块钱住宿费,又能解决于莉上下班远的实际问题,阎埠贵就算不太乐意,看在钱的份上,说不定也能同意。
两人来到正屋,阎埠贵正就着咸菜啃窝头,三大妈在一边盛粥。
看到儿子儿媳一起进来,脸上还带着一种异样的兴奋,阎埠贵眼皮抬了抬,没说话。
阎解成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
“爸,妈,跟你们商量个事,于莉这不找到工作了吗,在城西纺织厂,离得太远了,特别是上夜班,很不方便。
她今天打听到,厂后面有能给职工租的小平房,一个月才三块钱租金。
我们想着,要不我们就搬过去住,这样于莉上下班方便,不然三班倒的话,大晚上的走夜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他自认为说得合情合理,还特意强调了安全这个问题。
然而,他话音刚落,阎埠贵拿着窝头的手就顿在了半空中。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精于算计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迅速被一种被冒犯的怒火和极度的阴沉所取代。
他死死地盯着阎解成,又扫了一眼旁边有些紧张的于莉,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啪嗒!”
窝头掉在了桌上。
紧接着。
“哐当—”
一声刺耳的巨响。
阎埠贵猛地将手边那个用了多年、磕碰掉不少瓷的搪瓷茶缸狠狠摔在了地上。
缸子里的茶水混合着茶叶沫子溅得到处都是,巨大的声响吓得三大妈哎呦一声,连连后退。
“放你娘的狗屁!”
阎埠贵嚯地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着阎解成的鼻子,因为极度的愤怒,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声音嘶哑而尖厉,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搬出去住,你想都别想,我告诉你阎解成,只要我阎埠贵还有一口气在,你们就甭想飞出这个家门,等我死了!等我死了你们爱滚哪滚哪去。”
他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疯狂的爆发,把于莉和阎解成都吓呆了。
他们预想过父亲会不同意,但绝没想到反应会如此激烈,如此不留余地。
阎解成被骂得懵了几秒,随即一股被压制多年的委屈和怒火也涌了上来。
他梗着脖子,第一次在父亲如此盛怒之下顶撞道:“为什么不行?我们搬出去怎么了,又没说不认你这个爹,于莉上班那么远,搬过去方便工作,还更加安全,这有什么不好,你凭什么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