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子现在哪还有半点九门泰斗的架势?
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抽了筋的癞皮狗,瘫在那一堆烂泥里。
那双翻白的瞎眼瞪得溜圆,眼皮子直抽抽。
一股子又骚又臭的味道,顺着风飘了过来。
离得近的几个解家小伙计捂住了鼻子,一脸嫌弃。
这老瞎子,竟然吓尿了。
裤裆湿了一大片,黄汤子顺着裤腿流到地上,跟烂泥混在一块儿。
“哟呵?”
王胖子鼻子灵,立马就闻见了。
他夸张地捏着鼻子,一脸鄙夷地走了过去。
“我说四阿公,您老这是肾虚啊,还是括约肌松弛啊?”
“这咋还没过年呢,就先给咱画个地图?”
“这味儿也太冲了,刚才那蛇蜈蚣都没您这味儿大。”
要是搁在平时,谁敢这么跟陈皮阿四说话,早就被他那个九爪钩给开了膛了。
可现在,陈皮阿四就像是聋了一样。
他根本没听见胖子在说什么。
或者说,他已经没那个脑子去处理这些信息了。
他脑子里现在全是刚才那恐怖的一幕。
那些斑驳的能量流。
那种连反抗都做不到的绝对碾压。
还有那种……来自食物链顶端的、毫不掩饰的食欲。
陈皮阿四是个狠人。
他杀过的人比吃过的米都多。
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这道上的天。
哪怕是年纪大了,瞎了眼,他也觉得自己能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就在刚才那短短几十秒里。
他的天塌了。
塌得稀碎。
他那种引以为傲的狠毒,在那位爷面前,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可笑。
什么算计,什么阴谋。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全是个屁!
人家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
就像人走路踩死一只蚂蚁,会在乎蚂蚁有没有阴谋诡计吗?
不会。
这种认知,彻底击溃了陈皮阿四这辈子建立起来的所有自信和尊严。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发抖。
“嗬……嗬……”
陈皮阿四喉咙里发出那种像是破风箱一样的动静。
他身边的两个心腹,这会儿早就跪下了。
不是那种为了求饶的跪。
是腿软得根本站不住。
他们把头埋在泥地里,撅着个屁股,连看一眼林渊的勇气都没有。
生怕多看一眼,自己也会变成那五颜六色的光点,被那位爷一口给嗦了。
林渊这会儿倒是没管这边。
他正忙着在那儿剔牙。
当然,他也没牙签,就是用舌头顶了顶牙花子。
“我说……”
林渊转过身,看着吴邪。
那张脸上带着点小小的不满。
“下次能不能换个菜谱?”
“这玩意儿除了量大,真的没啥吃头。”
“感觉像是在嚼一堆放坏了的塑料袋。”
吴邪眼皮子跳了一下。
放坏了的塑料袋?
那可是几百条变异的剧毒生物啊!
不过他也没敢吐槽,只是点了点头。
“尽量。”
吴邪应了一声。
然后,他动了。
他提着刀,迈开步子,朝着那个还在地上趴着的陈皮阿四走了过去。
靴子踩在烂泥地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每一声,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
霍家和解家的人,自动给吴邪让开了一条路。
他们低着头,弯着腰,恭敬得像是在迎接皇帝。
没人敢说话。
甚至连呼吸声都刻意压低了。
这就是权柄。
建立在神明力量之上的权柄。
吴邪每走一步,这种权柄就加重一分。
走到陈皮阿四面前,吴邪停下了脚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让自己都要叫一声前辈的老人。
现在看来,这就只是一个被贪婪蒙了心,最后把自己玩进去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