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选拔进行中(1 / 2)

高空玉台之上,李牧歌凭栏而立,衣袂在微风中轻扬。他身侧侍立着几位青月盟的核心执事,个个气息沉凝,目光如电,轻易便能穿透下方喧嚣鼎沸的人潮,将偌大考核场地的每一处细节尽收眼底。阳光透过薄云,为这片充满希望与挣扎的土地镀上了一层浅金。

“比起宗门大选那般井然有序的精英选拔,或是世家内荐那种血脉传承的矜持,这里的少年们,更多了几分真实的烟火气,与在泥泞中挣扎求存的痕迹。”一位面容儒雅的执事轻声感叹,目光扫过下方那些大多衣着朴素、甚至带着补丁的年轻身影,他们脸上交织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和对未来最纯粹的渴望。

李牧歌微微颔首,清俊的面容上古井无波,唯有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那些因资源匮乏而显得身形单薄,却又因不屈的意志而挺直脊梁的少年,缓声道:“诚然如此。他们或许灵根天赋并非上乘,传承微薄得可怜,所修功法粗浅不堪,所能依仗的法器也多是残破之物。

然而,能在如此稚嫩的年纪,仅凭着一股向道之心,依靠自身那点微不足道的积累和远超常人的努力,硬生生踏入道途门槛,这份心性之坚韧,毅力之卓绝,往往比那些温室里的花朵更为可贵。清安道院初立,根基尚浅,正需此等未经雕琢的璞玉,需以耐心与法度,悉心培养,方能成大器。”

下方的考核现场,情况正如他们所观察的那般,如同一幅浓缩了世间百态的画卷,生动而残酷地展开。

斗战区,呼喝之声、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这里的交锋,远非顶尖宗门大比那般光华璀璨、术法精妙,却更显真实,甚至带着几分原始的血性与惨烈。

擂台之上搏杀的少年们,修为普遍在炼气四层到六层之间徘徊,所使用的法器多是些一阶中下品的货色,刀剑上缺口隐现,盾牌上划痕累累,灵光黯淡,显然已是倾其所有。

他们所施展的法术,也大多局限于《火球术》、《庚金诀》、《缠藤术》这类最基础、几乎毫无技巧可言的法门。比拼的并非精妙的战术变幻,更多的是实战中近乎本能的反应、体内那点可怜灵力的持久程度,以及一股深植于骨髓、不肯服输的狠劲。

其中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削如柴的散修少年,格外引人注目。他手中紧握着一柄满是缺口的长剑,剑身灵光微弱。

他的对手则不断催发土刺,从地面突兀刺出,攻势连绵。少年缺乏高明的身法步诀,全凭一股在山野间与猛兽搏杀锻炼出的野性本能,在方寸之地狼狈地辗转腾挪,身形虽显笨拙,却每每在间不容发之际险险避开。

眼看擂台边缘已在身后,退无可退,数道土刺封住了左右去路。少年眼中骤然闪过一抹野兽般的决绝,他竟不再闪避,猛一拧身,以左侧肩膀硬生生承受了一记尖锐的土刺穿刺!

剧痛让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但他借此换来的瞬息之机,手中那柄破旧长剑已被催谷到极致,体内残存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其中,剑身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嗡鸣,一道虽黯淡却异常凝聚、带着一往无前气势的剑芒,如毒蛇出洞,直刺对手因全力进攻而露出的空门!

“噗嗤!”

剑芒透体,对手踉跄后退,难以置信看着自己胸前渗出的血迹。裁判立刻宣布了结果。黑瘦少年踉跄着走下擂台,肩头鲜血淋漓,将破旧的衣衫染红大片,但他那只未受伤的手,却死死攥着那枚代表晋级的木质令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燃烧着激动与胜利的光芒,那光芒,远比他所用的法器更加耀眼。

炼丹区,气氛相对安静,只有地火燃烧的呼呼声和丹炉受热发出的细微噼啪声。然而,这份安静之下,弥漫着几乎令人窒息的紧张。

数十尊品阶不一的丹炉前,年轻的炼丹学徒们个个额头沁出细密汗珠,神情专注到了极点,小心翼翼地以自身微薄的神念,引导、操控着地火的强弱。

他们炼制的,无非是“辟谷丹”、“回气散”这类最为基础、连品阶都勉强算得上的丹药。可即便如此,丹炉旁不时响起的轻微爆裂声或逸散出的焦糊气味,宣告着不低的失败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