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见他意动,赶紧趁热打铁:
“我曾闻这曹孟德,虽有怪癖,但爱才如命。不瞒元直兄,我有一兄长,唤作孟良,乃是司空府上的一个谋士。”
“此人虽无经天纬地之才,但为人忠厚老实,司空对他那是言听计从。孟兄出的主意,哪怕是馊主意,只要稍微沾点边,司空都乐意试试。”
“司空对我这兄长尚且如此,元直兄此等大才,他岂能不用?”
“若是被司空纳为谋士,待到他有残害百姓之举,元直兄自可劝诫一番。若是劝住了,岂不也是救百姓于水火?这才是大侠之风!”
徐福听得眼睛越来越亮。
“元直兄若是不嫌弃,我倒是可以位你引荐。咱们不去见那司空,先去见见我那孟良兄长。他这人最爱结交奇人异士,若是知道元直兄来了,定会扫榻相迎,兄台若是觉得曹营不合适,拍拍屁股走人便是,有我孟兄在,绝无人敢拦你。”
徐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这倒是个稳妥的路子!
直接去司空府投帖,万一那曹操真如传言般不堪,想走都不好走。
若是有中间人引荐,先探探底,进退自如。
更何况,眼前这位林澹之,虽然看着懒散,但深不可测。
他的朋友,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
“既蒙澹之厚爱,福……敢不从命?”徐福也不矫情,当即端起酒碗,神色郑重。
“这就对了!”林阳乐呵呵地跟他碰了一下,“来,干了此碗!只要元直兄肯出山,这天下定有你一席之地!”
放下酒碗,徐福忽然正色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既视澹之为友,有些事也不便隐瞒。其实‘福’乃我本名,我少年时好勇斗狠,为友报仇杀了人,惹了官非,不得不隐姓埋名。”
他苦笑一声,似乎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目光投向酒肆外的虚空。
“那几年我为了躲避追捕,折节向学。起初那些儒生见我粗鄙,不肯教我。我便持剑立于学堂之外,风吹雨淋,他们若不教,我便不走。后来虽入了门,却发现这拿笔比拿剑重多了。”
“那些经义,初读只觉头疼欲裂,远不如一刀砍下去痛快。可读得久了,才知这天下大势,非一人一剑可平。我昼夜苦读,从同窗嘲笑到如今略有所得,这其中滋味......如那寒冬饮冰水,冷暖旁人岂可知。”
林阳听得心中暗赞。
这才是真汉子,能拿得起屠刀,也能握得住书卷。
这股子韧劲,才是徐庶最可怕的地方。
“如今我在外行走,皆用化名。”徐福拱手,语气铿锵,“单名一个‘庶’字。”
林阳心里虽然早就知道,脸上却装作恍然大悟:“原来是徐庶徐元直!好名字!‘庶’者,百姓也。元直兄这是心怀苍生啊。”
他站起身,摸出几个许都通宝,丢给店家。
徐庶想要阻拦,林阳却摆摆手:“元直兄有所不知,这许都流通,只用此通宝,寻常钱币可不好使!”
徐庶目瞪口呆之后,苦笑着摇摇头。
他初来乍到,还没有过花销,的确不知道还有这么个门道。
林阳哈哈一笑,拉起徐庶的袖子:“走走走,这破酒喝着有什么意思。今日你我投缘,去我府上住下,咱们好吃好喝,好好聊聊这天下大事!”
徐庶被他的热情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却是一暖。
在这陌生的许都城,能遇上这么个不问出身,又真心相待的朋友,实乃大幸。
“那就叨扰澹之了。”徐庶背好长剑,跟上了林阳的步子。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酒肆。
林阳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步履轻快。
捡到宝了,捡到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