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易忠海摇头苦笑。

定是遭了他下的咒。末了这般断言。

聋老太太一行人俱是深以为然点头。

毕竟在场诸位,谁没领教过那邪门儿的祸事?

老太太狠狠拍着桌子:“被石头砸这事儿,准是苏家那小子搞的鬼咒我!”

易忠海阴沉着脸点头:“这姓苏的小畜生太邪性,必须想法子治治他。”

贾张氏凑过来献计:“我老家有个法子——用茅草扎个人偶,写上苏宇三个字,拿针日日扎他心口,管保叫他倒大霉。”

聋老太浑浊的眼珠子直转:“就在屋里偷偷弄,可别叫人瞧见。”

易忠海盘算着:横竖不花钱,让这老婆子折腾去。总比她整天作妖强。

商议停当。

易忠海拎着饭盒上工。

傻子柱搀着耳背的老太太往回走。

贾家几人窸窸窣窣往家挪。

刚沾炕沿,贾张氏就伸长脖子:“你们说那小畜生出门了没?”

贾东旭挠头:“这个点儿该走了吧?”

“棒梗!”贾张氏扯着嗓子,“快去瞅瞅苏家锁门没!”

秦淮如脸都白了:“妈!昨儿的教训还不够?”

“屁话!”贾张氏吊着眼梢,“我们贾家的事儿,轮得着你个外人插嘴?”

秦淮如攥着衣角——婆婆自己不也姓张?

棒梗窜得比野狗还快。

眨眼功夫就呼哧带喘跑回来:“奶!苏家锁着门!窗缝里还飘出红烧肉味儿!”

## 早饭的故事

妈,苏宇这小子今早准吃红烧肉了,我闻到香味了,至少四个荤菜。

棒梗咽了咽口水,肚子开始咕咕叫。

贾大娘盘腿坐在自家门槛上,眼睛一直往对面窗户瞟。呸!他一个人吃那么多?别把自己噎着!她使劲扯着手里的抹布,牙齿咬得咯咯响。

院里的上班族走得差不多了,贾大娘这才拍拍裤子站起来。棒儿,奶奶带你去开开荤。她冲屋里招手,不过咱这回只取票子和钱,记住了吗?

那我要五分钱买糖。小孩撇着嘴。

你这孩子...老太太眉毛拧成一团,偷来的钱她还打算攒着买药呢。

不给糖我就不去!棒梗一屁股坐进雪堆里,两条腿乱蹬。

嘘!小祖宗...贾大娘慌忙张望四周,行行行,给你留着。

棒梗顿时眉开眼笑,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您瞧好吧,我把他的家底都掏空!他攥着小拳头,想起拉稀拉到虚脱的那天,眼睛里直冒火。

而此时的轧钢厂里,苏宇正专注地听着老师傅点评:小伙子手上功夫扎实,考四级肯定没问题。老周拍拍他肩膀,机床上的金属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通过四级考试不是终点,打磨手艺才是关键。”

周老悉心指导,对苏宇的表现颇为赞许。

苏宇致谢离去。

踏入车间时,晨间开工铃早已响过。

工友们各就其位。

唯独缺席两人——贾东旭与易忠海。

苏宇心下了然:贾东旭彻夜腹泻,自然难以上工;易忠海昨日强行劈叉,此刻怕是正跛着腿在家休养,或要推迟到岗。

“小苏,今日该考四级证了吧?”刘师傅端着茶缸凑近。

“正是。刘师傅何时冲刺七级?”苏宇转着扳手笑问。

“罢了。”

老师傅摇头叹息,“眼也花了,手也抖了,这把年纪能保住六级已是造化。”

修锉敲打原是个吃劲的活计,技术等级既考手上功夫,也验筋骨耐力。老匠人肌力衰退,技艺自然跟着滑坡。

“您未免自谦。”

“以您现下的身手,再加把劲儿,七级证准能拿下。”

苏宇清楚,刘师傅的淬火手艺已够着七级门楣,只差个契机捅破那层窗纸。

“承你吉言。”

“等开春暖和了,老汉我再去碰碰运气。”

两人闲谈间,易忠海踱进厂房。

他那螃蟹似的横挪步态,登时引得众人侧目。

嗤——

经过苏宇身侧时,鼻腔里挤出个冷音,眼风比车床的制冷液还刺骨。

“苏宇,听说你要参加四级考核?”易忠海陡然驻足,褶皱里突然绽开朵笑花。

“确有此事,易师傅有何指教?”苏宇摩挲着游标卡尺。

“巧得很。”

“本次考评由我主理。”

“届时必定对你......特别关照。”

想象着即将上演的考核闹剧,易忠海一时得意忘形,扯着伤腿猛跨一步,登时疼出个哆嗦。

【晨光里,老易在苏宇房前硬秀劈叉,裤裆传来声。

老易老易,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苏宇拍着机床笑道,您这老胳膊老腿的,蛋碎了也罢。要是搁年轻人身上,可就是断子绝孙的大事喽!

易忠海脖颈青筋暴起,转身时关节咔咔作响。

不服?苏宇拎着扳手在掌心掂量,车间比武我奉陪。

老易最终跺着脚走了,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汗印。

何苦呢?刘师傅往车床上吐着烟圈,考核官穿小鞋够你受的。

苏宇只是笑。他和易忠海早就是油锅与水的关系,就差噼里啪啦炸开了。

这边刚消停,那边贾东旭夹着腿挪进车间,活像只被烫伤的螃蟹。昨儿两轮蹿稀后,现在连喘气都怕惊动 ** 。

苏宇自然要追着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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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瞧吧,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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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会儿,我也能评上**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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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多就到**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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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青云直上,你就没戏了。”

贾东旭想起师傅打的包票,满脸得意。连着六次**技工考核落榜,这回总算能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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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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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技工资格测试的职工立即到考点集合。”

厂区广播响彻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