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提、接引,你等且为旁听。此事,终究是玄门之劫,与西方无关。”
说罢,鸿钧目光才缓缓地,压在了三清身上。
“至于这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由谁来填……你三教,自行讨论章程?”
大殿之内,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老子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入定了一般。
元始沉吟片刻,第一个开口,他对着上首躬身行礼,语气平稳,“老师,我阐教一脉,自创立之初,收徒最重根行福缘,非大气运、大毅力者不入我门。门人虽少,却个个都是德行高深、潜心悟道之辈。我认为,这封神榜上者,不应落在我阐教弟子头上。”
他这话将阐教摘了个干干净净,同时还暗暗抬高了自家门槛。
“二哥!”通天当即反驳,他本就性情耿直,最听不得这套说辞,“天道杀劫之下,焉有完卵?难道只因你门下弟子‘根行深厚’,便可置身事外?我截教门下,亦有无数苦修之士,一心向道,何其无辜?若论及与世无争,我那金鳌岛,远在东海之滨,比你那终日有客来访的昆仑山,离那红尘俗世,可是远得多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直视元始,“再者,我截教本就是,为天地间万千生灵截取一线生机。若要因一场杀劫,便让我那些弟子们去填补空缺,断了自身大道,这与我立教的初衷,背道而驰!我通天,第一个不答应!”
“三弟!”元始眉头紧锁,脸色也沉了下来,“我非是此意!我只是就事论事!你门下弟子,终究不如我门下清净,交友广阔,遍布三山五岳,最易沾染因果,引动杀劫!”
“好一个最易沾染因果!二哥,在你眼中,只有你阐教弟子是宝,我截教弟子便是草芥吗?!”通天霍然起身,凌厉的剑意直冲云霄,但他终究顾忌此地是紫霄宫,强行将那股剑意压了下去,只是怒视着元始,周身道袍无风自动。
眼看兄弟二人就要再次争吵起来,一直闭目不言的老子,此时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悠悠地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何必在老师面前,如此失了体面。”
他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再次闭上了双眼,仿佛又入定了。
但这一句话,却比任何劝解都管用。
元始与通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固执,最终,二人皆是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了一边,不再言语。
大殿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鸿钧道祖看着久久定不下来的封神榜,双眼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许久,他开口打破了僵局。
“此事,既然一时难以议定。”
“那便……改日再议吧。”
“你三人,且回各自道场,好生思量一番。待有了章程,再议封神。”
说罢,鸿钧身影便缓缓消散在了云床之上。
道祖走了。将这个烫手山芋,又重新扔回给了三清自己。
老子、元始、通天三位圣人,谁也没有再多看对方一眼。他们各自起身,对着空无一人的云床行了一礼,随即化为三道流光,径直离开了紫霄宫。
昊天看着这不欢而散的一幕,心中暗喜,不论是谁家弟子上榜,天庭都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