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的夜色被两岸的霓虹切割得支离破碎，如同此刻资本市场上暗流涌动的各方心思。陈浩那场精心策划的“金玺复兴基金”发布会，如同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头，激起的涟漪正在悄然扩散，但湖面之下，更深的暗流已经开始转向。
帆石总部顶层的灯光依旧亮着，但氛围与之前的凝重有所不同。苏晚晴正在向叶帆汇报“灯塔计划”的初步进展。
“……严明华教授团队对我们的‘成长加速包’反应非常积极，特别是帆筑体系承诺的首批试用订单和联合实验室构想，让他们看到了技术快速产业化的清晰路径。尼科科技那边，阿诺德更是把我们的法律支持团队当成了救命稻草，专利反击的准备工作已经启动。”苏晚晴的语气带着一丝振奋，“几家我们主动接触的‘卡位型’企业，虽然态度谨慎，但对‘产业生态联盟’的概念表现出了兴趣，至少愿意进一步接触。”
叶帆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周敏刚刚发来的另一份简报上。简报显示，陈浩的基金在接触其中一家拥有稀有进口配额的半导体材料分销商时，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阻力。该分销商的创始人，一位年近七十、以精明和保守着称的浙商，对金玺复杂的资金背景和急于求成的态度表示了疑虑，谈判陷入了僵局。
“看来，并非所有人都买‘协作者’和陈浩的账。”叶帆轻声说道，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资本的贪婪，有时候也会败给老派商人的直觉和谨慎。”
就在这时，加密通讯器里传来赵伟低沉急促的声音：“叶总，有情况！我们监控到陈浩的一名新保镖，半小时前秘密接触了一个我们之前标记过的、与境外情报机构有疑似关联的中间人。交接了一个微型存储设备。我们的人正在尝试确定设备内容，但对方反跟踪意识很强，我们不敢跟太紧。”
境外情报机构？叶帆的眉头瞬间锁紧。陈浩和“协作者”的勾结，已经超出了商业竞争的范畴，开始触及更危险的禁区！
几乎同时，周敏的通讯也接了进来，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惊疑：“叶总，我们刚刚截获到一段极其短暂、加密等级高得异常的卫星通讯碎片，信源大致定位在……公海区域，靠近国际航道。通讯内容无法破译，但其信号特征……与我们之前在楚格监测到的K.xera据点数据流，有7.3%的相似度！但更……古老，更不稳定！”
公海？古老而不稳定的相似信号？
叶帆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划过脑海——难道K.xera没有被彻底“净化”？或者……“协作者”本身，也掌握着类似K.xera的、源自同一“协议”但可能更为残破或危险的技术？！
如果是后者，那意味着“协作者”的威胁等级，可能需要重新评估！
“继续监控！不惜一切代价，搞清楚公海信号的来源和性质！还有，赵伟那边，想办法拿到那个存储设备的内容，但要绝对保证安全！”叶帆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结束通讯，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刚刚因为业务进展而带来的一丝轻松瞬间荡然无存。对手的触角，比他们想象的伸得更远，也更诡异。
苏晚晴担忧地看着叶帆：“如果涉及到境外势力和……那种技术，我们……”
“我们没有退路。”叶帆打断她，眼神冰冷而坚定，“从K.xera到‘协作者’，他们盯上的，从来就不只是帆石，而是我们背后所代表的，另一种可能性和未来。这场战争，早已超越了商业本身。”
他走到电子白板前，看着上面那个被重重标记的“协作者”，以及新出现的“公海信号”和“境外中间人”。
“对手很强大，也很狡猾。但他们并非铁板一块。”叶帆冷静地分析着，“陈浩是傀儡，有他自己的欲望和恐惧。‘北极星’和‘阿尔法’是资本打手，追求利益，未必愿意涉足过于危险的领域。那个‘黑水基金会’，研究的东西见不得光，必然有其弱点和顾忌。而‘协作者’自己，似乎也受限于某种规则，或者……状态并不完好？”
他回想起公海信号“古老而不稳定”的特征，以及系统对“协作者”处于“高度隐匿状态”的判断。
“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之间的裂痕，然后……把它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