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将上海的天际线染成金红。
叶帆站在书房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加密通讯已经结束，“目标摧毁”四个字还在耳畔回荡，可心底那股不安却像墨滴入水，丝丝缕缕地扩散开来。
太顺利了。
从李建军小组遇伏，到“秃鹫”强攻，再到K.x.葬身火海——整个过程快得像一出编排好的戏剧。那个让他如芒在背的对手，那个布下“光谱协议”这等惊天棋局的幕后黑手，就这么轻易地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化为灰烬？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系统界面。
【资产结算更新】
【个人总资产（估算）：￥ 12.66 bn (≈ 126.6亿人民币)】
【系统修复度：58% → 59%】
【警告：检测到高维信息扰动，因果链存在异常节点。危机溯源模块被动触发冷却，24小时内无法使用。】
因果链异常？
叶帆的眉心骤然锁紧。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因果链”这个词，但“异常节点”却是头一回。系统的警告冰冷而晦涩，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他心底那团疑虑的根源。
“叶总。”周敏的加密通讯接了进来，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兴奋，“我们截获了‘星穹’基地最后时刻对外发送的一段残缺信号，经过初步破译，指向一个位于……瑞士楚格的新地址。另外，国际刑警方面刚刚发布通告，确认在巴尔喀什湖基地废墟中发现一具符合K.x.基本特征的遗体，正在进行dNA比对。”
瑞士楚格？那个以加密技术和离岸公司闻名的小城？
还有遗体确认？太快了，快得像是有人迫不及待要坐实K.x.的死亡。
叶帆睁开眼，眼底寒意凛冽。他对着通讯器，声音平静无波：“周敏，两件事。第一，对楚格的那个地址，进行最高级别的外围监控，但绝对不要靠近，不要尝试任何形式的渗透。第二，通过我们在国际刑警内部的渠道，想办法拿到那具遗体的详细尸检报告，特别是牙齿记录和任何外科手术痕迹。”
“明白。”周敏顿了顿，语气有些迟疑，“叶总，您是怀疑……”
“我只是不喜欢巧合。”叶帆打断她，“尤其是太过完美的巧合。”
结束通讯，他转身走向书房一角那面巨大的电子白板。白板上还残留着前几天推演中亚局势时留下的标记和线条。他拿起感应笔，在“星穹基地”和“K.x.”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然后在旁边重重写下了“瑞士楚格”四个字，打上一个问号。
笔尖停顿，他又在问号旁边，缓缓写下了“格里芬之爪”和“陈浩”两个名字。
立邦资本的林薇，前世仇敌陈浩，还有刚刚被重创但未必彻底覆灭的格里芬之爪……这些潜在的对手，是否与K.x.的“死亡”，与那神秘的“光谱协议”残局，存在着某种自己尚未察觉的关联？
意识深处，系统的界面微微波动，那59%的修复度数字仿佛带着一丝嘲弄。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跳出眼前的迷雾，从更高的维度审视这盘棋。
同一时间，深圳，帆石资本分支机构。
交易主管赵伟盯着屏幕上绿盾科技（Gdt）和磐图科技（pt tech）的股价走势，眉头紧锁。港股开盘后，这两支帆石系的核心股票一反前几日的稳健，出现了异常的放量下跌，虽然跌幅不大，但抛压明显集中在几个特定的海外席位。
“头儿，Gdt的卖单主要来自瑞信和苏黎世银行的两个匿名账户，pt这边也是类似情况。”一名年轻的分析师指着数据流说道，“不像散户行为，更像是……试探？”
赵伟点了点头，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更详细的历史交易数据对比。“手法很老练，单子拆得很散，但方向一致。像是在测试我们的承接力度和反应速度。”他拿起内部加密电话，直接接通了上海的叶帆。
“叶总，港股这边有点异常。”赵伟言简意赅地汇报了情况，“感觉有眼睛在盯着我们，不像是秃鹫那种大开大合的做空，更像是……毒蛇，在阴影里吐信子。”
上海书房里，叶帆听着赵伟的汇报，目光扫过白板上“瑞士楚格”那几个字，眼神微动。
瑞士的银行，楚格的地址，港股上来自瑞士金融机构席位的试探性抛压……
线索似乎隐隐串联起来。
“知道了。”叶帆的声音依旧平稳，“维持既定策略，正常承接，不必过度反应。把详细交易记录和账户分析发给周敏。”
放下电话，叶帆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映出他沉思的面容。
对手比他想象的更狡猾。如果K.x.真的没死，如果这真的是一场金蝉脱壳，那么他现在躲在楚格的某个加密城堡里，想做什么？继续“光谱协议”？还是与格里芬之爪残部，或者其他势力勾结，酝酿新的风暴？
而港股上这突如其来的试探，是巧合，还是某种信号？是K.x.在测试他叶帆的反应，还是……另有其人？比如，那个刚刚在投行界崭露头角、却对他充满莫名敌意的陈浩？